消息是碎红楼送来的。
苏卿卿一目十行扫完,笑着将信函递给容阙,“你想要的东西来了。”
容阙狐疑一眼,接了信函去看。
信函中提到,镇国公府昨夜来了个从巴蜀来的人,这人具体带来什么消息不确定。
容阙看完消息人都愣住了,“碎红楼连这种消息都能搞到?”
镇国公府昨夜半夜来的人,今儿碎红楼就能摸清楚去的是什么人。
苏卿卿弯着眼睛笑道:“这个不难。”
容阙:......
不难?
竟是我见识浅薄了?
不过眼下不是好奇的时候,苏云鹤前脚招供巴蜀之地的秘密,后脚巴蜀之地就有人来到镇国公府,这简直是不容错过的天机。
容阙捏了信函便直奔书房,一边吩咐人立刻出发去巴蜀打探那边的情况,一边召集心腹商议眼下。
两日后,刺杀一案有了结果,高新阳乃是被诬陷,真正买通那宫婢的人是苏云鹤府上伺机脱逃的下人,苏云鹤因为被流放而怀恨在心,那人受苏云鹤指使,刺杀皇上。
大理寺卿之所以如此结案,一是如今苏云鹤最适合背锅,二是想要给皇上一个错觉,苏云鹤还活着。
当时有人报信说苏云鹤在太子府,虽然那夜没有找到人,可只要皇上认同了苏云鹤还活着这个事实,那苏云鹤在太子府这件事无论真假都会像一根刺一样插在皇上心头。
只要皇上想起苏云鹤,就会想起这件事。
尽管当下也许没用,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成为导火索呢。
高新阳被无罪释放,太子府重获解禁,与此同时,禁军统领因为犯大不敬之罪被革职查办。
整个案子下来,二皇子党不仅折损了一个禁军统领,还让二皇子本人受了不轻的伤,甚至让太子趁机将府中一杆下人全部撵走,各方势力好不容易在太子府培养成的关系网,就这么被彻底斩断。
唯一的收获就是在皇上心里埋了一根刺,可谓得不偿失,二皇子在养伤期间,呕的几次打翻药碗,血气攻心,缕缕绷开伤口。
太子府被解禁三日后,巴蜀传来消息,震动朝野。
南充县闹出灾民暴动,悍匪灾民缕缕攻击南充县衙,在当地占山为王,与衙门敌对相抗,衙门又要治匪又要赈灾,忙的焦头烂额收尾不顾,递上折子请求朝廷支援。
这折子被内侍总管在金銮殿上当众读出时,满店哗然。
刑部尚书震愕的瞪着眼,“眼下是秋收之际,巴蜀之地又一贯是天府之国,怎么就闹出灾民了呢?之前从未听说那边上报旱灾虫灾,这灾荒是从何而来竟然就发展成了暴动!”
这问题,皇上也
可折子里没说。
镇国公一脸忧愁,“陛下,按照这折子里的上报,只怕这次暴动着实严重,寻常官员前往怕是难以服众,臣愿前往巴蜀,安抚灾民,治理暴动。”
镇国公一出列,立刻便有一位亲王跟着道:“镇国公所言不差,寻常官员的确难以服众,南充乃巴蜀要塞之地,一个不慎就会祸及整个巴蜀,这次前往镇压的官员,最好乃是皇室宗亲才更为妥当。”
镇国公明显不服,“这次不仅仅是赈灾,更是剿匪,前往的人必须具备赈灾剿匪双重经验,皇室宗亲中有这样经验的着实不多。”
被点名,一名宗亲王便颤巍巍出列,“陛下,臣愿意前往南充。”
这老亲王都七八十岁了,走路还得让人扶,谁会用他。
皇上糟心的瞥了他一眼,心道就你这身子骨,没出京城呢就被颠散了。
兵部尚书向征犹豫一瞬,上前道:“陛下,臣倒是觉得,这次的赈灾剿匪,交给西山大营最为妥当,王宇将军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这次又新招了不少兵,正好也是一个练兵的机会。”
他这话一出,立刻受到不少朝臣的附议。
大理寺卿跟着就道:“王宇将军去赈灾,少不得再跟一位亲王世子,如此更为妥当。”
是妥当,可皇上怎么会同意王宇去呢?
王宇还练着皇上的私兵呢!
再说,万一王宇前往赈灾,京都发生什么,谁管控西山大营。
皇上沉着脸没有说话。
底下一片朝臣,有关派谁去赈灾,吵得沸沸扬扬,皇上目光扫过这乌泱泱的人群,最终落在容阙身上。
有人敏锐的发现了皇上这目光,立刻便出列提议,“陛下,太子殿下有过数次赈灾经验,剿匪也带过几次兵,臣以为这次去巴蜀,太子殿下最为合适。”
这话一出,方才还喧闹的金銮殿,登时安静下来。
太子是适合,可这话谁能附议?
追随太子的人肯定不会附议。
其他人呢?
在太子被圈禁这段时间,哪一党派的人没有趁机踩两脚?哪一党派的人没有趁机上奏有关太子贪墨的折子?
尤其是镇国公党的人,弹劾太子贪墨赈灾粮款的折子简直如雪花,他们怎么有脸再让太子去赈灾呢。
皇上瞧着人群一瞬间安静,心头不禁一声怒哼,这就是他的臣子!
目光掠过镇国公,皇上朝容阙看去,“太子如何看?”
容阙不卑不亢出列,恭声行礼,“儿臣戴罪之身,愿意戴罪立功,只是这次若派儿臣去,还望父皇选个监察之人好约束儿臣行径。”
声音恭顺,言辞冷冽。
这话说的明明白白。
让我去行,你们选一个能证明我清白的,别我事情办完了回头再惹一身腥。
别以为谁都好欺负,我也是有脾气的,你们不能说用我就用我,不用我就糟践我!
这话说的,莫说之前弹劾容阙的人尴尬,皇上都有些下不来台,毕竟之前圈禁容阙的命令是皇上下的。
结果闹哄哄的查来查去,什么切实证据都没有,还平白无故让太子妃挨了一顿打。
皇上瞧着容阙发冷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太子这是赌气呢。
太子语落,三皇子立刻上前,“太子殿下这话何意?莫非是在怪罪父皇?先前之事,父皇看到的是人证物证,难道太子觉得父皇处决错了?”
整个金銮殿,静的落针可闻,三皇子这话,掷地有声的砸下,一瞬间将话题牵引到了太子与皇上的矛盾上。
容阙转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