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丽住进多伦路宾馆是为了躲避翟良文——和翟良文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既然,翟良文已经糟蹋了自己的身体,住在宾馆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冯立丽已经看清了翟良文的嘴脸,他是一个好色之徒,这是事实,但翟良文在帮助自己,这也是事实,冯立丽对翟良文仍然抱有幻想,这就是她听说分到中山植物园的名额已经被另外一个人顶替以后,心理严重失衡的主要原因。
本来,翟良文每天早晨都要到绣球公园去遛鸟,九月一号以后,他吃过早点以后,就去八字山去遛鸟,从那以后,翟良文每天都要到碉堡附近呆一段时间。
碉堡隐身于杂草灌木丛中,碉堡的射击孔已经被杂草、藤蔓和灌木遮挡——或者覆盖。一些遛鸟的老人将鸟笼挂在距离碉堡一百多米远的松树林里,一些带孩子上山玩耍的父母不让孩子接近碉堡,人们和碉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碉堡是一个不干净的所在,主要是因为碉堡里面有蛇,在藤蔓和灌木丛里面时常能看到一些蛇蜕。
翟良文暗自窃喜。
不曾想,一个小孩子的足球揭开了隐藏在碉堡里面的杀人大案。
翟良文甚至认为,即使警方发现了隐藏在碉堡里面的无头尸,也不可能侦破此案。让翟良文没有想到的是,一颗铜纽扣和一折折扇出卖了翟良文。
一九九五年的秋天,古城墙开始修复,翟良文到八字山遛鸟和散步的时候,时不时地跑到施工现场去看看,但他看到付教授带人将城墙缝修补起来以后,他的心里面更坦然了。
三月十二号下午,同志们在现场勘查的时候,翟良文也混在人群里面,当时,他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出现在现场的,当他看到警方从碉堡里面找到一枚铜纽扣和一折折扇的时候,他的心里面确实“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了,他以为,仅凭一折折扇,仅凭一折折扇上残留的几个不完整的字,警方是不可能找到线索的,至于铁路制服,他平时很少穿,龚小阳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小伙子,是不可能会想起他曾经穿过铁路制服,后来,他一直心惊肉跳,也是因为纽扣和一折折扇的缘故,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两大疏忽——是两个致命的错误。他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疏忽,他除了没有想到龚小阳会想起那件铁路制服,他更没有想到龚小阳会在他的床上发现金棕色的长头发。
经省高院核准,一九九六年四月十三号,翟良文被执行死刑。
杜月升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冯立丽的遗体是在荆南火化的,杜月升将冯立丽的骨灰运回四川成都安葬,冯立丽年迈多病的老父亲委托继母到荆南来接女儿回家。
大家还记得那个叫廖静雯的女大学生吗,边林翰在西藏找到了廖静雯,毕业以后,她去了西藏艺术学院任教,在任教期间,她多次深入牧区,和藏人进行广泛而深入的艺术交流。一九九六年的八月,她应聘进入中央民族学院舞蹈系任教。边林翰的坚持和执着也有了一个很好的结果,廖静雯已经接受了边林翰的感情。至于廖静雯的父母,为了女儿廖静雯,他们决定复婚,但已经成熟起来的廖静雯希望父母慎重考虑现在的婚姻,她把选择权交给了父母,她已经能理解父母,并面对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