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霍鹏举的脑袋埋在你爹的衣冠冢前呢?”
“我要让霍鹏举永远向我爹——向我们完颜家族谢罪。”
“你女儿完颜格勒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呢?”
“之前,我并不知道格勒是哪一天出事的,在出事之前,她到栖霞镇同学家呆了一两天。自从离开同学家以后,我们就在也没有见到她。既然窦三爹一九**年八月十七号的傍晚在去完颜大庙的路上看到格勒,那格勒就应该是在那天出事的。之前,我知道是霍家人干的,但我没有证据,听你们说窦三爹曾经在八月十七号下午在去完颜大庙的山路上一前一后碰见我女儿和霍永乐、霍永年,我就能确定格勒的失踪肯定和霍家人有关系。在格勒失踪前几天,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格勒说好像有人在暗中跟踪她——一共有两次。一次是她到李家堡找向姑娘玩的时候,在去李家堡的山路上,一次是格勒去学校的时候,也是在去李家堡和水库的那条路上。过去,在板桥中学念书的时候,格勒一直走这条路,她先到李家堡叫上向姑娘以后,然后走西山和水库南大坝,西山就是有古战场遗址那座山,格勒看到的是一个人,这个人离的比较远,看不见模样。现在,想一想,那个人不是霍永乐,就是霍永年。在霍家,只有霍永乐行事莽撞,做事,比他老子霍鹏举要狠百倍;至于霍永年,他就是霍家的一条狗,他在赌场跟人发生矛盾,结果找人把对方打死了,是霍鹏举找人并花钱,救了他的命。用不着霍家人把他当枪使,他自己就是一支枪。”
霍永年确实是一支枪,今天上午,只有他敢于为霍家人出头,并且把枪口对准警方。
“还有一个情况,我们有必要告诉你,八月十七号的晚上,李家堡的李郎中回家的路上,从杜仲林经过的时候,遇到了霍永乐和霍永年,他们钻出杜仲林北边的芦苇丛的时候,被李郎中撞见了。”欧阳平觉得应该把李郎中提供的情况告诉完颜静德。
“下午,窦三爹在天井洼看见霍永乐和霍永年,晚上李郎中在杜仲林遇见他们俩,而我的女儿就是在那天傍晚失踪的。”完颜静德显得很激动,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穿过芦苇丛就事完颜大塘,他们莫不是把我女儿藏在了大塘里面。”
“静德叔,我们现在要赶到李家堡去见李郎中,今天下午,李郎中从徐村回李家堡,路过完颜村的时候,听窦三爹说了你女儿完颜格勒失踪之事和窦三爹一九**年八月十七号下午在山路上先后碰到完颜格勒和霍永乐、霍永年的事情,李郎中这才想起十七号晚上在杜仲林遇到霍永乐霍霍永年的事情,当时,因为有人找李郎中去给一个危重的病人看病,李郎中没有把话说透彻,所以才请窦三爹带话给我们,让我们到李家堡去和他见面,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们说。”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想问一下。”
“什么事情?”
“霍永强安排尹二根到医院去照顾你,是不是想提醒你不要乱说话?”
“他就是这个意思,霍家人不担心我跟你们格勒失踪的事情,因为我手上没有一点证据,他担心我跟你们说霍鹏举失踪的事情,只要你们查清楚霍鹏举假死的真相,我女儿失踪的事情就捂不住了。”
“尹二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不需要跟我说什么——他也不会跟我说什么,霍永强就要让尹二根来提醒我——吓唬我,他这一招非常狠,如果不是我女儿二妞露出一点破绽来,我到现在恐怕还不会说出实情。这些年,我确实被霍家人搞怕了。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瞧我这记性,明明想好要跟你们说的,要不是你们提到尹二根,我大概会把这件事情忘了。”
“您快说。”
“一九九零年的春节,我到霍家给蔡文英去拜年,虽然我们两家心里面有疙瘩,但在面子上,还是要说的过去的,你们已经知道了,二妞和三妞的工作是霍永健和霍永强兄弟俩帮的忙,为了两个孩子,我也要把面子上的事情做足了。那天中午,蔡文英留我在霍家喝了酒。在喝酒的时候,霍永健跟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分明是借故事提醒我,如果我再乱来的话,失踪的人恐怕就不是格勒一个人了。”
“他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他讲,在一个村子有两户人家,他们是靠在一起的邻居,两家祖祖辈辈,相处的都很好,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的关系从此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天傍晚,张家出去觅食的鸡陆续进圈了,女主人蹲在鸡圈门口数了数,发现少了一只最肥最大的黄颜色老母鸡,很快,当天晚上,张家人闻到了从邻居刘家飘过来的鸡汤味,张家人怀疑是刘家人偷了张家的鸡,但张家人什么都没有说,几天以后,刘家少了一只羊——这只羊是张家人偷的,一个多月后,张家三代单传——六岁的孙子溺死在屋子后面的水塘里面。张家赶快报案,几个警察调查了一个多月,最后的结论是溺水身亡。在这个故事里面,张家人因为一只鸡,结果搭上了唯一的孙子的性命。”
“霍永健的弦外之音应该是,霍家丢了一只鸡,完颜家丢了一只羊,大家扯平了,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后果会非常严重。”郭老道,“霍家人是在警告你,如果你敢报案的话,他们就要对您另外两个女儿下手。”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霍家和完颜家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当然,为了达成这种默契,霍家人还是做了一些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