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永年将火对准香烟头的时候,陈杰一个猛虎扑食,用左手,从霍永年的身后扼住了他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霍永年试图挣扎,但为时已晚,他用双手抓住陈杰的左手腕——他想挣脱陈杰的控制,李文化飞起右脚,用力踢向霍永年左膝外侧偏后部位,然后将霍永年的膝盖踩在地上,陈杰就势将手铐的一头戴在了霍永年的手腕上,同时将霍永年脸朝下按到在地,将左膝盖压在霍永年的后背上。
在陈杰用左手扼住霍永年的脖子的时候,周围的群众迅速散开,陈杰的动作太快,围观的群众被吓着了。他们迅速后退,散到一边,个个脸色苍白,人人目瞪口呆。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在霍永年质疑的过程中,陈杰将手铐的另一头戴在了霍永年的右手腕上。
霍永年被抓,在围观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猜测之声随风而来。
“他们怎么把霍永年抓来了?”
“霍永年和霍家走的最近。”
“不错,霍永年是霍家的一条狗。”
“难道霍永年眼前这个案子有瓜葛?”
“警察是不会随便抓人的。”
“我看霍家人跟完颜格勒的死脱不了干系。”
“这——霍家人也太不是玩意了。”
“霍家母子四人都在派出所关着。”
“这个案子肯定和霍家有关联。”
“这回,霍家真摊上大事了。”
“短短几天时间,在咱们完颜村,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先是茅师傅和窦解放他们在窑厂三号窑发现了无头尸,接着,吴所长他们在阎王鼻子——霍鹏举的坟墓里面挖出了茅德奎的尸体,现在,警方又找到了完颜格勒的尸体。”
“莫不是完颜静德杀了霍鹏举,霍家人为了复仇,杀害了完颜静德的女儿完颜格勒?”
“霍鹏举早就该死了,完颜静德杀死霍鹏举,这是为民除害,那霍鹏举祸害的可不仅仅是完颜家的人。”
“可不是吗?完颜静德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他为我们完颜村的父老乡亲出了一口恶气。”
“完颜家被霍家害的太惨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警方该不会治完颜静德的罪吧!”
“如果警方治完颜静德的罪,我们完颜村人就写联名信,请求警方法外开恩。法律也是讲理的。”
“这个想法很好。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这个世道也该变一变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啊!我看霍家是迈不过眼前这道坎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到霍家有人脑袋落地。”
“恐怕还有几个人去吃不还钱的犯呢。”不花钱的犯就是牢饭。
“他们竟然能做的出来,竟然对知书达理,乖巧懂事的完颜格勒下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霍永年满头大汗,大汗是吓出来的;他面如土灰,一脸死相。
欧阳平走到陈杰面前:“把他带走,吴所长,你跟他们走一趟。”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陈杰和李文化押着霍永年走出人群,直奔窑厂而去,吴所长跟在后面。
这边郭老和刘大羽正在拼接完颜格勒的骸骨,拼接骸骨的工作非常艰难,为了保证骸骨的完整性,潜水员连骨头带骨头周围的淤泥都放进了尸袋,在用手提取骨头和骨头周围的淤泥的时候,动作的幅度还不能太大,一旦骨头散开分离和移位,那些细小的骨头就有可能从指尖滑落。这就是潜水员在水下呆很长时间的主要原因,这也是尸袋非常沉重,需要四个潜水员同时往上用力的主要原因。欧阳平之所以让冯局长出面请荆南港务局水上打捞队帮忙,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时隔七八年,尸体上的软组织早就腐烂、降解殆尽。在水下打捞一具完整的尸骸,困难是很大的。
死者身上的衣服,除了一条长裙以外,还有一件的确良衬衫,两个一件锈蚀的金属圈,这两个金属圈应该是文胸上用来支撑文胸的框架,文胸的材质是棉制品,早已经腐烂。还有一双肉色短筒丝袜,同志们要感谢这双丝袜,因为这双丝袜将完颜格勒脚上所有的指骨全部兜在了里面。
经完颜静德确认,的确良衬衫也是女儿完颜格勒的。的确良衬衫在淤泥里面浸泡了七八年,已经被完全染黑了。完颜静德从塑料纽扣上认出了女儿的衬衫。塑料纽扣是很难降解的,也不容易被染色,用手擦拭一下,就能看到蓝颜色纽扣。完颜静德对衬衫的纽扣印象非常深,因为完颜格勒从小就喜欢蓝颜色的东西。她用的发卡是蓝颜色的,她用的铅笔盒也是蓝颜色的,平时用的日记本的封面还是蓝颜色。
种种迹象表明,死者就是完颜格勒。
下面就看尸检了。
拼接好骨头以后,郭老开始测量死者的身高,判断死者遇害时的年龄,死者遇害的时间。
下面是三个方面的数据:
死者的身高,一米六七点五。完颜静德单凭这一点就认定死者就是自己的女儿蜿蜒格勒,因为完颜静德清楚地记得:女儿在高考之前曾经参加过一次体检,那天晚上,完颜格勒回到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两个妹妹猜她的身高,二妞猜姐姐的身高是一米六八,三妞猜姐姐的身高是一米六七。格勒的实际身高是一米六七点五,完颜格勒还说,两个妹妹都算猜对了,因为只差零点五公分。
死者的年龄,十八至十九之间。
完颜静德说,完颜格勒虚十九,实十八。
死者死亡的时间,八十二——八十六个月之间,这和完颜格勒失踪的时间是吻合的。
考虑到死者身上的软组织已经不复存在,打捞骸骨有一定的难度,欧阳平准备了一个装尸袋和一个装尸箱。
尸检完成之后,郭老和刘大羽将死者的骸骨放进了装尸箱。
在将死者的头颅放进塑料箱前,完颜静德捧着女儿的头颅认真看了看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