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有什么盗墓工具?”
“有一把洛阳铲,还有一个三角支架,一个滑轮,一卷钢丝绳。还有一个兜土的帆布袋。”
“大羽,谢三跩的家里有一把洛阳铲、一个滑轮,一卷钢丝,还有一个用来运土的帆布袋。务必让谢三跩交出这四样东西。”
一行三人押着马大柱走到马九宝家前面三岔路口的时候,欧阳平临时决定到东马村去一趟,他将一把手枪交给了柳文彬,柳文彬明白欧阳平的意思,有了这把枪,就可确保万无一失。由韩玲玲和柳文彬押送马大柱下山,应该不会出现意外,马大柱的手上毕竟戴着手铐,但谨慎一些总不是一件坏事。
为确保无虞,在临分手的时候,欧阳平还给马大柱吃了一颗定心丸:“马大柱,如果你确实和汉墓被盗案……采石场命案没有关系的话,那么,你罪不至死,如果你能积极主动向我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协助我们侦破这两个案子的话,我们会考虑减轻对你的处罚。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我听明白了。”
“很好,你好好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向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公安同志,您能不能给我指一条路,我们怎么做才能立功?”
“除了你以外,王世琴还和哪些男人有染,那个首饰盒应该是某一个男人送给王世琴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是得好好想一想。”
“韩玲玲,你们俩路上小心一点。”欧阳平说罢便大步流星地朝东马村方向去了。
接下来,我们随欧阳平到东马村去看看。
东马村坐落在半山腰上,具体的位置在阎王鼻子的西面,沿着马九宝家前面的三岔路口向东,穿过几片杂树林,十分钟左右,就能看到几户人家的屋脊了。
欧阳平在村口遇到了几个肩扛铁锹的女人:“请问这几位大姐,野猪沟怎么走?”
“姐妹们,下午一点半出工,你们先走,请问你到野猪沟做什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道。
其他几个女人在村口分手,消失在不同林中小路上。
女人并不需要欧阳平的回答,她将铁锹戗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口:“走,我领你去。”
“大姐,大概有多远?”
“在那……”女人指着阳山第三条支脉道,“野猪沟在小阳山的南边,得走半个小时的山路。”
两个人正说着话,欧阳平的手机突然响了。
欧阳平接通了手机:“大羽,什么情况?”
“欧阳,谢三跩已经束手就擒。”
“很好,我现在就在东马村的村口。”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们。”
“行,你在村口等我们,我们正在往东马村赶。”
“行,我在村口等你们。”欧阳平关掉手机,“大姐,谢谢你,忙你的去吧!”
“女人大概听到了欧阳平和刘大羽通话的内容:“公安同志,要不,你先到我家里面去坐坐……这就是我家。”女人指着两扇院门道……院门就是女人刚才戗铁锹的那两扇院门,“他们回村肯定要经过这里。”
欧阳平看盛情难却,便跟着女人走进院门。
女人将铁锹拿进院门之后,将院门完全打开,这样就能看到院门外的路了。
院子里面有一个石桌,石桌周围放着几个鼓形石凳,欧阳平在马大柱家也见过这种石桌和石凳,到底是山里人家,石头来得很方便,欧阳平进村以后,印象最深的就是东马村石头多,大多数人家的院墙都是用石头砌成的。
“娘,咱家来人了。”女人冲着厨房里面喊道。厨房的烟囱正冒着烟。
不一会,从厨房里面走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娘来:“谁来了?哟,是公安同志啊!”
“娘,快泡一碗茶水来。”
“行,一会就泡好。”大娘返回厨房,不一会,她走出厨房,双手端着一碗茶,小心翼翼地走到石桌跟前,然后将茶碗放在欧阳平的面前,“同志,刚烧的开水,凉一凉,别烫着了。”
茶碗里面的水冒着热气,一些茶叶正在往水下沉,水的颜色也渐渐变浓,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味。
“大娘,谢谢您。忙您的去吧!我坐一会就走。”
“没事,饭菜已经做好了。”
“大娘,谢三跩除了下地干活,私下里还做什么营生?”既然坐下了,那就顺便打听一点情况。
“村里人只知道谢三跩和马大柱走得比较近,那马大柱的祖上是在坟墓里面刨食吃的主。这……我们村的人都知道,谢三跩干没干过这个,我们不知道。”从大娘的言语中可知,她知道欧阳平是冲谢三跩来的,“上回,派出所的人到村子里面来调查情况,我回娘家去了。”
大娘的话扯得有些远了,她为什么要提派出所调查走访的事情呢:“大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公安同志,我娘是有话要跟你们说。”女人道,她请欧阳平到她家坐坐,敢情是有目的的。
“这件事情只让我一个人碰见了。”大娘压低声音道,“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
“大娘,您放宽心,话在这里讲,就在这里了,我们做事是讲规矩的。”
“上一回,派出所的人来问有没有外人到村子里面找地方住。”
“大娘,您快说。”欧阳平从大娘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些东西。
“在咱们村……有一户人家。”大娘站起身,用手指着正屋的后面道,“就是住在我家后面……单门独户的四公,四公是一个五保户……他有一条腿不好使,平时和村子里面的人从不接触……他是一个怪老头,村子里面没有人搭理他。”大娘的话有些拉杂,老人吗?说话唠叨,偏离主题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欧阳平得耐着性子往下听。
“有一天,我到四公家去帮他洗衣服,我在屋子里面缝被子的时候,听到四公和两个男人在说话,那两个男人是外地人,他们问四公家有没有多余的房子借给他们住,价钱随四公要,他们绝不还价。”
“大娘,四公有没有把房子借给他们住呢?”
“借了,但第三天晌午,我送饺子给四公的时候,四公说他们只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多给的房钱也没有要就走了。”
“一共住了几个人?”
“住几个人,我不知道,这得问四公。”
“那两个人,您见过吗?”
“见过,他们在院子里面和四公说话的时候,我在窗户里面瞅了一眼。
欧阳平从皮包里面拿出两张模拟画像,展开来放在石桌上:“大娘,您看看这两张画像中有没有那两个人?”
大娘拿起二号模拟画像:“有一个人和这张画像差不多,他的头发和我们村子的谢三跩差不多。”
“大娘,您能领我到四公家走一趟吗?”
“行,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走。”大娘解下围巾递给女人,“英子,饭锅……你再添一小把柴就行了。”大娘一边说,一边走出院门。
“大姐,我们的同志过来的时候,你让他们先到谢三跩家去,我随后就到。”欧阳平扔给英子一句话,冲出院门。
四公家在半山腰上,说是在大娘家的后面,其实,四公家距离大娘家有半里地,这里树多林深,远离村庄。
四公家的院墙也是用石头垒成的,院墙的高度有大半人高,院子里面有四间房子,正屋是两间瓦房,厨房是两间草房。
院门关着,但没有插门闩。
大娘推开门,走进院门:“四公,你在屋子里面吗?”
“我在厨房。”
欧阳平抬头看了看烟囱,烟囱上冒着几缕青烟。
欧阳平跟在大娘的后面走进厨房,他看见一个七十岁左右的男人拄着两个拐杖站在灶膛口,他的右腿拖在地上,只靠一只脚和一对拐杖行走。
四公走到欧阳平的跟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欧阳平:“妹子,这个人是……”
“他是公安局的人,是为采石场的案子到咱们村来了解情况的。”
“了解什么情况?”
欧阳平从皮包里面拿出二号的模拟画像,打开来,呈现在四公的眼前:“四公,你见过这个人吗?”欧阳平用另一种方式切入主题。
四公将双拐夹在腋下……将整个身体放在双拐上,双手接过模拟画像,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
欧阳平紧盯着四公的脸。
“四公,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大娘道。
“这个人……我见过,他的头发和咱们村子的三跩差不多。今年九月份,他和另外一个人到我家来,说想借我家的厨房住一段时间。他还硬塞给我五十块钱,说大概要住一个月,可他们只住了两天就走了,走了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
“四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九月份。”
“九月份?是九月初,还是九月中旬呢?”
“是九月初,天还有点热呢?”
这个时间和汉墓被盗案以及采石场命案发生的时间是吻合的。
“他们一共是几个人?”
“一共是三个人。”
“他们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他们不是本地人,听口音有点像陕西人。”
“另外两个人长什么样?”
“一个人人高马大,个头和咱们村的马志强差不多高;另一个人个头比较矮,”四公看了看欧阳平的身高,“矮个头和你差不多高。”
欧阳平的身高是一米六七。
“高个子的和马志强的身高差不多……马志强的身高比你高这么多。”四公揸开右手的大母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根据四公比划的长度,高个子的身高在一米八零左右。
四公将欧阳平和大娘领进正屋坐下,他好像还有话说。
欧阳平将四公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坐在四公旁边的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