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子杀人取骨,建成一个花园?”夏可哑然失笑,“且不说他有没有杀人取骨的本事,即便他真能搞来那么多人骨头,他有什么本事能把骨头做成花呢。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我没说凶手是一个小孩呀,他其实是个大人。”
夏可一皱眉,“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是小学生吗?”
“我是说他穿戴像个小学生。他穿着蓝裤子,白上衣,还系着红领巾,戴着两道杠,就是小学生常穿的那种校服。他体格比小孩子大得多,看着又是个大人。对了,他还戴着一张小孩子的面具。还要送我一朵花,我一看是人骨头的,就吓跑了,向你们报警的……”
夏可听她说话颠三倒四,说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但你说的实在太离奇了。再说,派出所那边不是去现场调查过吗,根本什么都没发现。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
女人一时哑口,忽然又辩白,“不可能,我明明看见的,肯定……肯定是搞错了。”
马伟实在嫌烦,插嘴道:“现在没有案发现场,没有被害人,没有嫌疑犯。只有一个目击者又拿不出证据。你让我们怎么立案,查什么?”
“可是我确确实实看见了。你们警察怎么能坐视不管?”女人嘶声喊,眼珠子都红了。
夏可问叶千,“你觉得呢,她是不是不正常?”
叶千凑鼻子闻了闻,“她很恐惧,心跳也正常,不像是撒谎,当然,至少在她看来,她说的都是实话。”
“那也就是说,也可能是她出现了幻觉什么的?”
叶千不否认。
夏可想了想,对女人说:“好吧,我就再陪你去一次你说的那个人骨花园看看。希望你别记错了地方。”
“不会,不会!”女人终于流露出兴奋的样子。
……
……
那片棚户区比叶千和夏可想象中还要破旧,里面的住户早都搬走了。剩下一间间房子,几乎每家每户的墙上都画着醒目的“拆”字,外围房子已经扒倒了一些,里面的还算完整。
夏可开车带女人过来,女人隔着车窗指路。由于她也记不太清,在棚户区里兜了好几个圈子,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下。
“你确定就是这里?”夏可问。
女人犹豫着点点头,“跟我昨天晚上走过的路差不多……”
她辨别了一下方向,指着靠近街角的有院套的平房,“好像是那里。”
于是夏可和叶千走过去查看,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废弃的小院,后面有一间门窗都已经卸掉的小屋。
院子里倒是长了一些荒草和野花。
夏可指着那些野花问,用半揶揄的口吻问她,“你说的人骨花园,就是指这些花?”
女人呆呆的看了半天,“不可能啊,我昨天晚上明明看见满地插着白色的人骨花,满院子都是啊。怎么能不见了呢,不可能啊?”
夏可跨过院子,走进屋里观察了一下。
这栋房子早就无人居住了,也没有人呆过的迹象。
她对叶千说:“既然这样,就拜托你闻闻吧。万一真有那些人骨花呢。”
因为是露天勘查,气味难以保存,叶千尽量弯下腰,像狗一样到处嗅起来。
他没忘了向夏可抱怨,自己好容易放出来,居然还干这种苦差事。
夏可催促他赶紧的。
叶千忙活了一通,好在这个院子不大,很快检查完了。
他朝夏可摇摇头。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没有。连一点儿骨头渣都没发现。也没有看见插过花的痕迹。”
夏可本来还带着三分怀疑,现在彻底明白了,对女人说:“你听到了吧,我们这位探员最擅长寻找线索,如果这里真存在过你说的那些人骨头,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何况满院子的人骨头,怎么可能收拾的这么干净?现在事实很清楚,你……要么是产生幻觉了,要么就是在撒谎。”
女人急得手足无措,把头发都抓烂了,“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呢,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呢。我昨天,是跟我前男友一起来的,他可以证明我来过这里。”
“哦?他也看见了你说的人骨花园?”
“那……那倒没有。我发现这里之前,我们分的手。”
夏可也看明白了,跟这个女人再掰扯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会瞎折腾。
她开车把女人带回警局,三言两句把她打发走,向熊英武做了汇报。
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谁都没放在心上。
……
……
两日后。
警局接手一件恐怖的剥皮案。
案发现场在一栋居民楼。当天早上7点左右,晨练回来的两个老太太在楼道台阶上发现了一条血迹。
她们一时好奇,沿着那条血迹找过去,发现血迹是从三楼一个虚掩房门的住户家里出来的。
两个充满了猎奇的老太太没忍住,开门进屋瞧了一眼,结果发现客厅地板上叠放着一整张人皮。
胆子小的那个当时就吓得心脏病发作,另外一个身体比较好的,跌跌撞撞跑出去呼叫。
接到报警赶来的派出所民警看到现场情形没法处理,急忙上报给市局。
一小时后,熊英武带人赶到。
案发现场那张血淋淋的人皮令所有人目瞪口呆,连马伟这些见多识广的老警察都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康有名走过去,把那张人皮拎起来,上面依稀还能看出松塌塌的眉毛和五官,低垂的ru房,最下面那一撮黑毛。
警员们下意识纷纷后退,熊英武捂着鼻子问康有名,“这里就是剥皮的现场吗,怎么只有这一张皮?”
“剥皮的地方在这里……”戴杰的声音从大家身后传来。
众人回过头,看见她站在卫生间门口,脸色苍白,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她虽然是女法医,心理素质比那些老警察都好,平时很少见她这样。
众人隐隐预感到什么,纷纷走过去,卫生间的拉门已经被戴杰拉开,还未到跟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刺激着大家的鼻子。
铺满瓷砖的地面和墙壁上沾满了血迹,地上有一堆分不清是什么的碎肉和内脏。
熊英武铁青着脸,说:“也就是说,这个罪犯在这里杀人剥皮,然后把皮扔在客厅里,他这是在干什么?肆意报复?还是纯粹的心理变态?”
警员们都不吭声,因为还没有人见过这么残忍狠毒的杀人手段。
熊英武“嘿”了一声,几乎用怒吼的声音说:“那还都杵在这儿干什么,马上给我去查。我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究竟是怎么被这个变tài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