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鹤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没说过话，良久之后暗自沉吟道：“仔细想想，比试那天我姐姐突然落败确实是有点奇怪。原本就只是寻常的招式，好像突然失去了应对能力。”
苏茗鹤一边琢磨着，同时明白了江凌的话中所指，随即说道：“就算是中毒，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不会是独孤晴瑟下的毒么？”
江凌对她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表示无语，也没打算过多去解释什么，随后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说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情况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到底是不是中毒，又是被谁下毒，只有你来判断了。”
“好了，好了！”
苏茗鹤又有些不耐烦了，轻喝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我清楚了，这些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只管做纹身好了。”
江凌也没再多说，悻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来到一旁开始准备。
随身带着的颜料和工具不全，但足够第一次纹制，两人简单商量之后，苏茗鹤决定把纹身纹在和苏明熙相同的位置。
苏茗鹤脱下黑袍，露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的玉背，趴在了旁边的一张石床之上。
见到对方身后那如玉的肌肤，江凌不免有些意外，算起来苏茗鹤应该也有一把年龄了，说话声音更是显得沙哑苍老，没想到身上的皮肤却如同少女一般。
江凌不禁有些走神，趴着的苏茗鹤却像是脑后长眼，冷哼一声说道：“你看什么呢？还不快点做。”
“哦。”
江凌难免有些尴尬，下意识指了指对方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头盔......”
“头盔怎么了？碍你事了么？我又不纹在脸上！”
又被喝斥了一句，江凌缩了缩脑袋，想要说什么却没开口，大头娃娃脑袋虽然奇葩，确实并不影响他做纹身。
“你做纹身就做纹身好了，管的还宽，我最近几天吃的辛辣多了，有点上火，脸上长了几个痘痘，就喜欢戴着这东西。”
配合着那沙哑的声音，着实让江凌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老婆娘还这么爱美，江凌嫌弃地撇了撇嘴，真想问问对方究竟多大了。
当然，面对这个十分危险的人，他也不会随意得罪，于是便收敛心神，专心地开始做纹身。
鼠形图腾图案并不算太过复杂，一个多小时之后，江凌先是将线条勾勒了一遍，随后又用特殊的材料和药水描了一遍，对苏茗鹤说道：“可以了，第一次就只能做这么多，等三到五天之后，我再帮你上色处理一遍就可以完工了。”
苏茗鹤穿回黑袍，将江凌视为敝履一般随意摆了摆手说道：“你可以走了，后面的，等我和独孤晴瑟做了了结之后再来找你。”
说完，苏茗鹤微微耸了耸肩，下意识伸手在大脑袋上拍了拍，应该是打了个呵欠，没打算和江凌再多说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离开石室，江凌并没有看到小艺，而是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在等他，留在这里，专门负责带江凌出去。
看了看对方，外表其貌不扬，显得有些卑微，应该是个寻常的弟子，江凌也没太在意，便跟着那人进了前面的山洞，随后朝外走去。
走了一半，江凌突然想起忽略了一些事情，随即停下了脚步。
之前纹身所使用的颜料中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材料，最忌辛辣，倘若苏茗鹤不知情下，再多吃点辣椒，后果恐怕要比寻常的上火严重很多。
要是纹身位置再出现溃烂，麻烦可就大了。
放在平时，江凌做完纹身之后都会和对方交代一下注意事项，但这次情况特别，他的心思也没在这上，便忽略了这些。
想起之前对方因为上火，就戴了个头盔的举动，江凌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把情况和苏茗鹤交代清楚。
“稍等一下。”
江凌叫住了前面带路的年轻人，随后说道：“有些事情我忘了说了，恐怕要回去一下。”
其实也考虑过让这个人转达，但江凌看了看对方那模样，总觉得不太靠谱，还是自己当面说清楚稳妥一些。
年轻弟子显得有些为难，想了想之后说道：“那这样吧，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我去通禀一声，等一会过来找你。”
想起之前苏茗鹤疲倦的样子，江凌又怕她这会已经睡了，于是说道：“好吧，麻烦你回去问一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跟苏茗鹤说，或者跟之前那个少夫人说都可以。”
对方走后，江凌就在附近随便溜达了一阵，没离开太远。
和第一次来时的情况不同，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前后又遇到了两拨人，都是个忙个事，没人理会他。
侧面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笑骂声，距离并不算远，好奇之下，江凌朝前走了几步，就见左侧的通道中，一个和他同样穿着打扮的男人正纠缠在一个女人身边。
女人左手端着一个小盆，右手拿了些清洁用的寻常工具，衣着普通，样貌平平，应该是灰岩洞中的下人。
那男人则是在那女人身后用力地捏了一把，调笑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忙这些，跟我去后面玩玩去呗。”
女人用手肘怼开对方，厌恶地看了男人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少在这捣乱，少夫人让我收拾房间，要是耽误了事情，你担待的起么！”
听她这么一说，那男人没敢再纠缠对方，失望地说道：“行吧，行吧，那等明晚再找你好了。”
说完，便悻悻去了。
女人则是走进了正前方的一个房间之中，大概三五分钟之后，又拎着一些杂物和垃圾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之前听她提过少夫人，江凌也没想到这里居然就是小艺的房间，处于好奇，便走了过去。
说是房间，外面实际上连门都没有，只是在石砌的门框上拉了一个门帘。
“小艺，你在里面么？”
江凌停在门帘外面喊了两句，却没任何回应，索性伸手一掀，便走了进去。
门帘后的房间不小，一眼看去就是个寻常的客厅，桌椅上留有水渍，正是刚刚收拾过的痕迹，应该能够随意出入，和他设想中的闺房大相径庭。
江凌左右看了一眼，房间空无一人，也没看到小艺。
可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嘶嘶”声响，这声音并不陌生，低头看去，居然是黑龙王正蜷在桌角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