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昱归来自然有一番应酬,静姝知道他会来寻她,但应该不会是近日,于是在安排好陆微休息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暂且放下与王元昱的恩怨,一颗心都落在陆微身上。
听了葛慕之详细说了那夜的事,说了陆微的伤,静姝为她感到心痛,她从小身体就不好,羸弱得很,幸得上天开恩,让她有惊无险,生死线上走了一圈,想必她该多难受,而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不过,葛慕之是怎么回事呢?从葛慕之的身上,她怎么看到了沈充的影子,如此想着,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向春打来热水,伺侯着静姝洗漱,“娘子别等了,今晚大将军怕是不会回府了。”
静姝回过神,原来这小妮子在笑话她呢,她也懒得做解释,接过向春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
向春又道,“不过,今日看到夫人,挺为她心疼的,夫人真的瘦了好多,幸好有那个神医在。”言毕,又念一声“阿弥陀佛。”
向春铺好床,端着水盆走出屋子,刚下楼,看到王元昱朝这边走来,又惊又喜,赶紧折了回来,喜道,“娘子,娘子......大将军来了。”
静姝正在梳发,闻言愣了愣,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有童生的声音,仿佛在吩咐门外的两个小奴,“告诉你家娘子,大将军来了。”
静姝放下梳子,来到门口跪迎,片刻,见一人在她面前微驻片刻,径直朝室内走去,也没有说话,静姝起身,这才看清王元昱己经合衣躺在软榻上。
“大将军今天喝多了。”童生大大列列道,“你好生伺侯着,可别耍什么花样。”
静姝没说什么,向春翻翻白眼,一把抓住童生的手将他推了出去。
“你这小奴,这么没规矩,你家主子怎么教的......”
夜深宁静,静姝站在门口看着软榻上的王元昱,刚才他进来时,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此番像是醉酒睡了过去,她垂了垂眸,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装醉,她走近他,为他脱去鞋子,又取下帕子,为他擦脸,心里想着,睡了也好......正当她为他拿来被褥时,手被他抓住。
她只得再次跪坐在榻前,“大将军......既然醒了,还是去床上睡吧,榻上毕竟窄小。”
王元昱懒懒的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动,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他把她的手拉到胸前,含糊道,“头痛,帮我按按。”
于是静姝伸出另一只手,在他两额轻轻按摩,屋内除了计时器传来微弱的“滴滴”声,再无其他,王元昱十分享受这份被伺侯的惬意,在静姝认为他真的睡着时,他却开口了。
“王伯说,这三月来,你都很老实的呆在府里。”他到是很直接,估计是因为醉酒的原因。
“有这么多人看着,妾不敢外出。”
王元昱轻笑一声,“你的同伙也没有来找你。”
静姝沉默。
“是不敢,还是己将你遗忘?”
静姝沉默。
王元昱顿了片刻,“那么这三月来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静姝道,“大将军是说起兵的事?”
王元昱未答,静姝道,“妾前几日出门为夫人购买物品,听路人有谈论过。”
“都说了些什么?”
“称赞大将军,大将军为朝廷除奸。”
“你也认为刘张二人是奸奸佞之徒?”
“妾不知。”静姝平静道。
“那你如何看待二人?”王元昱继续问。
“妾没有看法。”
王元昱缓缓睁开双眼,“你没有自己的想法?”
静姝一边按着他的额,一边道,“妾的想法不重要,妾不关心,妾只想救出母亲好好活着。”
王元昱认真的打量着她,又轻笑一声,拿下她的手,看了看,轻轻握住。
“贵主是不是认为,我此番出兵,清君侧不过口号而己,我的目的是称帝?”
静姝一怔,问道,“大将军有这样的想法吗?”
王元昱道,“我己向太后阵陈述,她无法带着陛下主持朝廷大局,可改立琅琊王,然而,她对我陈见太深,并不相信。”
静姝甚为惊讶,他不是要称帝,而是想扶司马晔上位?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对他而言,幼帝不是更好掌控吗?不,不,关键在于纪太后,他并不能彻底掌控她,所以这才想到换司马晔,司马晔性子柔软,会比太后更好控制,是这样吗?
“不如,你帮我说说可好?”王元昱接着又道,吓了静姝一跳。
“大将军此话何意?妾怎么可能在太后面前为大将军陈情?何况以大将军现在的威名,立琅琊王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王元昱道,“可丞相不同意,除非幼帝自愿禅位。”言毕笑了笑,“她把你放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探听我的消息吗?”
静姝惊鄂的看着他,片刻,又垂了垂眸,长长的捷毛掩示住,她不停闪烁的目光,她下意识的要抽回手,却被王元昱紧紧抓住,见他低下头来,在她手心上轻轻一吻。
静姝一个激灵。
“我未想到,她这般狠心,能用你的母亲来威胁你,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而言,似自言自语,“同是女人,你来说说,是不是女人最善变?”
他莫名其妙的话,引静姝极不自在,也带给她太多的信息,拭探道,“妾不明白大将军所言。”
王元昱长叹一声,“知道你不会承认。”他终是放开了她,突然摇晃着起身,走到几案边倒了一杯茶大口大口的喝起来,然后摇摇晃晃朝内室走去,静姝前去帮忙,被他推开,见他三两步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醉了,静姝为他脱去外套,他竟毫无反应,她为他盖上被子,他直喊热,将被子踢开,又使劲扯着自己的里衣,静姝为他解开领口,触摸到他脖上的肌肤,突然目光一暗,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忽尔又颤抖不己,想去掐他的脖子,嗖的收回手,紧紧的看着他,见他并无防备,再次拭探的伸出双手,未触及脖子又收了回来,如此反复二三次,当她最后一次触摸到他时,被他紧紧一抱,翻身压在身下,他喷出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阿卓......”
只听他喊了一声,静姝一怔,是谁?
“大将军?”她摇了摇他,他扑在她身上不动声响,她以为他真的睡着了,却未见他的嘴角轻轻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