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放松,肚子就开始咕噜噜乱叫。
维乐打趣我,“你该不会打算饿死自己吧?”
“我呸,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我学她那样夸张说话。
“本姑娘接连死了两次,都没死成,那就是天意。从现在起,我决定不死了,我要好好活着,恶心死那些盼我死的人。”
啪啪啪,维乐在那边鼓掌,“恭贺蒋乐维小姐重获新生,作为庆祝,你要去大吃一顿。”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进食。
要不是自·杀的念头一直支撑着,我恐怕早就饿晕了。
也幸亏父亲有先见之明,生前为我买了保险。
我现在才能大大方方坐在火云阁的卡座里,美美吃上一顿大餐。
我正大快朵颐,身侧突然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是何家胜与刘洋洋。
刘洋洋啧啧一声长叹,毫不客气地坐在我对面卡座里,抽了一张纸拿在手里。
“蒋乐维,你一个离了婚没人要的女人,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吃饭?”
说实话,饿了一天一夜,我实在没有力气去吵架。
刘洋洋只管说她的,我照吃不误。
但两人好像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特别是刘洋洋。
她用那张纸包裹住手指,指尖突然就戳到了我右侧脸颊的肉里。
“蒋乐维,跟你说话呢。”
尖锐的刺痛传来。
我放下手里的猪蹄儿,油腻腻的手,一下便擒住了刘洋洋的手腕,狠劲一拽。
她的身体迅速向前倾倒,整个身体俯趴在饭桌上。
红色的连衣裙,霎时沾满汤汁菜沫,白净的脸上,也是星星点点的油污。
过去的我,的确活得窝囊。
以何家胜为天,被人吃干抹净,还骗走了所有财产,面对他与小三儿的侮辱与毒打,只会逆来顺受。
如若不是三番两次自·杀,让我彻底醒悟,或许今天的我,面对欺负自己的这些人,依然会像过去一样去躲避,去求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正是因为这突然的改变,何家胜与刘洋洋,都没有反应过来。
何家胜甚至两手插在裤兜里,等着看好戏。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刘洋洋扑倒后,我迅速抄起一个菜盘,便倒扣在她脸上。
油腻腻的汁水,顺流而下,裹满了她整个身子。
刘洋洋骤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僵住有三秒没敢动,接着,便迅速捂住脸,跑向卫生间。
何家胜不淡定了,他向前急走一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右手高高扬起,眼看巴掌就要落下来。
我高高抬起下巴,斜倪着他,右手握着的手机,早已录下眼前的一切。
其实从他们一开始到来,我就悄悄打开了摄像头,即使偶尔看不到人影,也可听到我们的对话。
何家胜知道,我有将视频同步云端的习惯,即使现在他将我手机摔了,之后我照样可以找回这些视频。
他是公众人物,不敢冒视频流出去的风险。
果不其然,何家胜迅速放下手,背过身去。
面对周围大厅里的众多目光,他脸上凶狠的表情很快敛去。
换了一副高傲的、不屑与女人动手的君子模样。
几乎就在同时,二楼传来一声枪响。
本以为是哪个小孩的玩具枪,众人的目光只是跟着转了转,并没有谁真正放在心上。
接着,又响了第二声。
更加响亮,伴随着玻璃瓶打碎的声音。
二楼到一楼的楼梯口,站了两个黑衣人,手里各握着一把长枪,枪口对着身前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双手抱头,身形微微发抖,在枪杆的推下,极不情愿地向楼下走去。
见此阵仗,谁还能淡定,众人一窝蜂地向门口涌去,争着抢着逃出去。
谁知,刚跨过大厅,便听到“噗噗”两声闷响。
最前面两人扑倒在地,大腿上各多了一个血窟窿。
撕心裂肺的惨叫,让身后的人群及时停止了步伐。
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自正门进入,手里拎着着一把乌黑小巧的手枪,身后还跟着两个端着长枪的属下。
他嘴里嚼着槟榔,黝黑的面孔上,带着残忍冷酷的笑容。
眉毛很粗嘴唇很厚,头上顶了一个绿帽子,脚下却趿拉着拖鞋。
大学时,我曾修习过越语,对越南的风土人情多少了解一点,一眼便觉得,这是个发了疯的越南人。
火云阁一共两层,他命令属下,将楼上所有人赶到楼下,集中在一楼的大厅。
大厅之后,是通向二楼的小过道与楼梯间。
小过道里,站着两个黑衣人,大厅前面有三个,一共是五个黑衣人。
所有人半蹲在地,双手抱头,手机信号全部被屏蔽,店外挂着客满不营业的牌子。
看来,这些人计划周详,有备而来,只是不知是为谋财,还是为寻仇?
如果能联系到维乐就好了,她一定可以帮我查到这个男人的动机,教我怎么度过这场危机。
只可惜,手机没了信号,难道今天左右逃不过一死?
我正胡思乱想,屏幕陡然亮了起来,正是维乐。
由于之前,维乐时不时给我打电话,我耳中一直插着蓝牙耳机。
此刻,我借着半俯的身子,偷偷划开屏幕,然后将手机塞进了胸口。
还好,超时空来电并没有受信号影响,这是唯一值得庆幸之事。
……
电话一接通,维乐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乐维,你千万要保持镇定,听我说,你现在处境很危险,那个越南人与火云阁的老板有仇,老板在一次旅游中拐走了他的未婚妻,他发誓要报仇。”
“他在附近蛰伏已久,勾结黑势力,借通川河的掩护运进枪支,又在梁周桥上设了埋伏,一旦有可疑之人靠近,梁周桥就会被炸毁。”
“火云阁如今就像困在孤岛上的一座灯塔,外人只可看得见,却根本不知里面实际发生的状况。”
也就是说,我们这群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早知限于如此僵局,还不如在梁周桥上,一死了之,或许一切便会因此而改变。
只可惜,想死之时没有死成。
努力想活时,却偏偏要面临死亡的威胁。
生死竟也由不得自己。
一时之间,我心中生出无限悲凉。
维乐捕捉到我的想法,低声道:“蒋乐维,既然选择活下去,就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既然做了超时空战士,就要为人民的生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