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三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隐身衣里,沿着楼梯不断向上攀爬着。
周围是激烈的对战,一方是疯狂而猖狂的食死徒们,另一方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凤凰社成员和驻守的傲罗们,他们在楼梯上、过道里混乱地移动着,有的在两两对决,有的混战成一团。
哈利他们顾不上参加战斗,在福灵剂的指引下,那些嗖嗖乱飞的魔咒总是差一点才能打中他们,让他们能够不知不觉、有惊无险地通过每一处战场。
哈利发誓有一个食死徒看到了他们不小心露出来的鞋子,但他很快被一个射过去的咒语打晕了。赫敏还偷偷念咒帮了一把陷入围攻的卢平,打飞了一个食死徒的魔杖。
随着塔顶越来越近,那里的战斗却更加激烈了。通往塔顶的楼梯口被无形的墙壁挡住了,一群人在障碍下面混战着,各色的魔咒呼呼地闪着光,时而把周围照的透亮。
哈利他们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绕过所有人,不断接近着楼梯口。斯内普在楼梯口的障碍前面尝试着破解它,身后混战的人群没有人选择去攻击他。
“我们过不去!”赫敏小声说道,“那里被堵住了……”
“小心!”金妮一把拽住赫敏的手臂,把她拉到了一边,一个魔咒打在赫敏刚刚站立的位置,打出了一个冒着黑烟的小洞。
突然的躲闪让他们顾不得隐藏好自己,金妮的半个身子露了出来,引起了一个金发大块头食死徒的注意力,一道魔咒向着她打了过来。
金妮咬了咬牙,直接冲出了隐身衣,向着另一边的过道翻滚过去,撒腿跑远了。金发大块头追了过去,两人转眼间消失在了人群里。
“金妮!”哈利低声叫了一声,想要追过去,却被赫敏拉住了胳膊。
“别,她在为我们引开那个食死徒的注意力。”赫敏声音急促地说道,她快速矮下身子躲开又一个飞过来的魔咒,“我们得相信她。”
“好吧,好吧……”哈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似乎很难,“谁能告诉我怎么解开前面的封锁?”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们有机会……”赫敏冷静地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哈利点点头。两个人不断靠近那无形的墙壁,斯内普正专注地念着咒语,眉头皱得紧紧的,表情难得地有些焦急。
“我就说,斯内普问题很大。”哈利用只有赫敏能听得见的声音嘀咕着,“看吧,食死徒都没有攻击他……”
“他是邓布利多的密探,不是吗?”赫敏说着,拉着哈利躲开又一个魔咒。
那个魔咒穿过两人身边,打在了天花板上,猛烈的冲击让大半个天花板坍塌了下来,前面无形的墙壁波动了起来,显现出了形状。
“有破绽!”哈利和赫敏默契地向前翻滚着,沿着屏障的破洞钻了过去。无形的魔障在他们身后合拢,坍塌的天花板让身后尘土飞扬,看不清任何东西。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停顿地向着塔顶奔去。
……
布莱恩躲开邓布利多射过来的魔咒,那道威力极大的白光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让他的耳朵里充满了尖锐的嗡鸣声。
福克斯依然唱着战歌。凤凰的歌声对于友方是鼓舞勇气的天籁,但现在的布莱恩听来却像是无数只指甲在剐蹭玻璃和钢铁,让他全身不舒服。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邓布利多的状态越发差了,诅咒几乎吞噬了他一半的躯体,但他的力量却更加强大起来。
布莱恩的反抗越来越无力,处境似乎岌岌可危。他翻滚着躲开又一道射过来的烈火,动作有些狼狈,但眼神却依旧冷静而慎重。
他似乎很快就要落败了。
布莱恩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脚下的地面,目光闪了闪,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他的身影在星空的掩盖下再次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飞行着的福克斯侧边,对着福克斯放出一道锐利的咒语。
在这次战斗中,他一直没有浪费力气去攻击福克斯。因为凤凰的魔咒抵抗力和自愈能力很强,再加上速度快、能够瞬移而且飞行灵活,让它非常难以被解决,哪怕是中了魔咒也能很快再次投入战斗,所以布莱恩一直没有把福克斯当做目标。
现在布莱恩突然袭击福克斯,却是让它没能及时反应过来。魔咒狠狠打在它的身上,凤凰像是一朵烟花一样被打飞了出去,远远地消失在黑夜里。
布莱恩攻击福克斯的举动露出了破绽,邓布利多的魔咒转瞬即至,狠狠打中了布莱恩的腰。布莱恩像是炮弹一样被打飞了出去,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就是现在。”布莱恩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忍着痛苦,眼神冰冷漠然。他的左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手中握着很久以前他改造过的手枪。
浅银色的枪身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上面的金色符文闪动着,像是流动的金子。
布莱恩的左手没有一点颤抖,近乎冷酷地一次次扣下扳机,经过缜密计算的五枚子弹封锁了邓布利多的所有闪避路线,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身前。
邓布利多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愕然,三颗子弹打穿了他加持在身前的早已经被布莱恩削弱过了的防御咒,丁零当啷地落在地上。邓布利多只来得及躲开第四颗子弹,就被最后一颗狠狠打在了右手腕上,魔杖脱手飞了出去。
布莱恩挥了挥手,让邓布利多的魔杖拐了个弯向他飞来。他伸出右手,接住了这根老魔杖,脸上冷漠的表情却忽然顿了顿,露出一丝讶异。
他有些艰难地爬起来,右手捏着两根魔杖,左手的手枪指着邓布利多,说道:“你输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面色苍白而疲倦地靠在墙角,脸上挂着古怪又似乎有些轻松的表情,左边身体上弥漫着焦黑的诅咒,右手腕无力地翻折着,伤口里露出了骨茬,正汩汩流着泛着黑色的血。
“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邓布利多完全没在意自己的伤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布莱恩手里的枪,像是在端详一件有趣的圣诞礼物。
布莱恩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的手却十分平稳。他语气淡漠地说道:“所以,你杀不了我。”
“是啊,事实证明,哪怕是自认为最擅长谋划的人,也总有失败的时候。”邓布利多语气平静而愉悦地道,“我本想在今晚用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来告诉你这个道理,但成为一个反面教材也不算错……”
“但是,我从来没说我想杀你,布莱恩。”邓布利多笑了笑,哪怕身形狼狈,蓝色的眼睛却明亮得像是一对蓝宝石,宁静而智慧。
“没想杀我?所以你今晚是在消遣我吗?”布莱恩的话像是一字一句地挤出来的。
“我觉得,没有挫折的人生是不完美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道,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事情总不会完全按照你的安排去发展,尤其人是一种难测的生物……你太自大了,布莱恩。”
“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给你上过一节课,就把它作为我的第一课吧。”邓布利多咳嗽了一声,平静地道。
“那你可真高傲,邓布利多。”布莱恩冷冷地说,“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不,我不应该在你手中死去,布莱恩。”邓布利多的神色第一次有些恳求,“我的意思从来没有变,正如我说的,我愿意把信任交给你,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的话……”
“现在,它是你的了。”邓布利多苦笑了一声,“在我的办公室里,还留了几样东西……”
“如果我不愿意呢?”布莱恩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里的老魔杖。他感受到了一种亲切的契合感,知道就在刚才,老魔杖已经属于他了。
“反正我已经交给你了,我知道你需要它。”邓布利多很平静地说道,“而且,你愿意相信‘爱’,这是你跟伏地魔、跟那些冰冷无情利欲熏心的人最大的不同……”
“还是那句话,当初我愧对了你的信任,我很抱歉。”邓布利多虚弱地说着,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在了长长的胡须里。
布莱恩的眼神闪了闪,手里的枪依然牢牢锁定着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