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三十,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宾客们三三两两,谈笑风生,互相交流情报、拉近关系,同时也在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大厅的角落里,安叙和齐止戡端着酒杯、吃着小食,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周。
宴会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期盼着结束。
自齐樟跟他们打过招呼,格尔后脚也来了,盯着安叙和齐止戡嘿嘿直乐,寒暄两句就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
宴会上,还有不少安叙眼熟的小o同学,比如欧兰、里亚蒂,带的男女伴都是兄弟姐妹,主要是向齐家表明自己单身,求偶的意味明显。
像安叙这样直接带alpha伴侣的还是少数。
“这个好吃,里头有葡萄干。”
安叙递给齐止戡一块小甜品,齐止戡笑眯眯的吃了,嘴角越发上扬。
他忆起在龙槐树下偷吃葡萄干的日子,那时他喜欢在小道侣的袖子里钻来钻去,对方毫无招架之力,予取予求,真是可爱。
“这酒味道不错,尝尝?”
安叙的酒量不好,但劝酒的是齐止戡,他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对方,完全没办法拒绝。
他轻轻抿了口,这酒辛辣中含着一点甘甜,缠绕在舌尖,口腔酥/麻,有几分回味无穷的意思。
安叙喝完就红了脸,脑袋还算清醒,只是后背灼人的目光愈发明显,他忍不住压低音量,小声问道:“我们要互相喂多久?”
他是希望和小嗷更亲近一些,但大庭广众下做互喂这么腻歪的举动,安叙还是有点不自在。
齐止戡抬头看了眼东侧的欧兰,对方警惕的避开视线,不屑的哼了一声。
再瞥了眼西侧的里亚蒂,对方呵呵一笑,明目张胆的嘲笑:“有了alpha,还来朔少爷的生日宴,这不是明摆着勾引吗?”
一个警惕一个讥讽,或许是齐止戡的障眼法太成功,看起来太过平凡,他们都不信安叙有alpha了,以为是安叙雇了一个男伴,不走寻常路,欲擒故纵。
齐止戡收回目光,笑容未变,轻声道:“我倒是有个立竿见影的法子,你愿意试一试吗?”
安叙被酒熏红了脸,点点头,他感受到腰上一紧,齐止戡环住了他的腰,低下头,与他额抵着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低沉的嗓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我亲亲你,他们就信了,可以吗?”
安叙的脸瞬间爆红,结结巴巴道:“这、这……我们要接吻吗?”
“你要是担心,我可以借位。”齐止戡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轻轻吻了吻小道侣的额头,“或者这样,就是效果不明显。”
alpha海盐味的信息素环绕着他的周身,强势而温柔,安叙的腿都软了,手指抓着男人的衣服,心脏砰砰直跳,呼吸却渐渐缓了,明明知道可能是在演戏,私心作祟,期待感在心底晕开。
他缓缓点了点头,齐止戡的眼里含着笑,伸手抬起小道侣的下巴,正要动作,门口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宴会的主人公大步走了进来,面容阴沉,身边卷着狂风,小o们本想要围了上来,纷纷被吓退了,迟疑的钉在原地。
齐朔狠厉的目光扫过全场,停在一对拥抱的情侣身上,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我的生日宴,希望某些人自尊自重。”
这话看起来是在讽刺那些上赶着献殷勤的小o,可是针对的视线过于明显,安叙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在警告他。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围拢过来,安叙怔了一怔,羞耻感急剧上升,手足无措的想要把男人推开,齐止戡却握住了他的手腕,眼中含笑,不容置疑的吻住了他的唇。
安叙人都傻了,呆在当场,一双杏眼瞪得滚圆,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那双月牙般眯起的漂亮丹凤眼,任由男人轻轻碾过他的唇瓣,啄吻了两下,停顿几秒,克制的分开。
齐朔周身的狂风骤然升高,形成龙卷,差点把大厅天花板的吊灯给刮了下来,吓得宴厅内的宾客脸色泛白,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管家急匆匆的赶到,在齐朔耳边低语一番,对方狠狠抿着唇,压下眼底的阴戾,视线移开,假装毫不在意,落在身侧的手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
齐止戡不慌不忙,笑眯眯解释道:“他担心看到什么,我们就让他看到什么。”
安叙突然惊醒,飘起的爱恋心思,如同沾了水的羽毛,猛然跌入谷底。
小嗷爱玩,说不定只是演戏给齐朔看,实际上并没有那样的心思。
喜欢的人亲了他,是他赚了,他不应该感到沮丧,也不该妄求太多。
齐止戡看出小道侣的不对劲,抬手将他的碎发别过耳后,关切道:“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
安叙轻轻摇了摇头,默不作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情缓慢平复,他装作没事人的模样,冲齐止戡甜甜一笑:“我还想喝。”
“你醉了。”齐止戡握住安叙的手,不让他去拿新的酒杯,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换给他,低声道,“喝完这杯,可不许再喝了。”
这边,ao二人在亲昵互动,耳鬓厮磨,那一头,齐朔强忍着怒气,怒火在胸口燃烧,隐隐作痛。
怎么会有这样不识好歹的omega。
他都喜欢得那么明显,对方一点都不领情,还带来一个平平无奇的alpha,故作亲密,非要惹他生气。
“朔哥,生日快乐!我给你带来了礼物……”
欧兰快步走了过来,挡住齐朔的视线,他小心翼翼的把礼物捧到寿星面前。
齐朔见不到人,脸色青黑,抬手就把欧兰的礼物挥开,冲对方低吼了一声:“滚!”
欧兰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礼物盒子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翻出清脆的响声。
他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手指如鸟爪般卷曲,嫉妒不甘的情绪充斥着大脑,遮掩得结结实实的衣服底下,丑陋的橘皮蔓延。
欧兰感到焦虑愤怒,胸口大力的起伏,疼痛感愈演愈烈,他似有察觉,慌张的捂住领口蔓延而出的橘皮,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片药,吞下,喘/息渐渐平缓,他的情绪逐渐稳定。
安叙的玉佩已经没了,身边也有了别的alpha,为什么齐朔仍然注视着对方,一点儿也没有移开视线。
其他人的喜欢,对齐朔就好像累赘麻烦,毫无意义。
他就在齐朔的身边,默默奉献,小心翼翼的喜欢着,齐朔完全看不到他,他的眼里只有那块玉佩,只有玉佩的主人。
欧兰想到这儿,三两步爬了起来,抱起自己的礼物,着急的打开,快步走向齐朔,小声道:“朔哥,朔哥你看,我有玉佩了,我们是不是……”
齐朔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哂笑道:“拿一块假的玉佩糊弄我?还是碎的?”
欧兰低头一看,脸色惨白的吓人,他好不容易弄来的玉佩,怎么碎了?
多年的纠缠已经让齐朔感到厌烦,他面无表情,抬手叫来仆人,夺过欧兰手里的碎玉,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垃圾桶里。
“你们所有人都清楚,我的未婚妻,齐家的未来主母,只有一个,他手里一定有那块和我一模一样的玉佩。不要拿假货来糊弄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下一次了。”
欧兰愣愣的望着垃圾桶,这是一种偌大的羞辱,几乎把他的自尊心也丢尽了垃圾桶里。
“玉佩?”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里亚蒂走出了人群,手里拎着一块玉佩,“我这里也有一块玉佩,和朔少爷的玉佩一模一样。”
嘲笑声渐起,围观的宾客们啧啧称奇,齐朔少爷刚刚警告了所有人,立马就有人上赶着送脸挨打。
欧兰猛然回头,紧紧盯着里亚蒂,记恨之心又涌了起来。
这个小□□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宴会的邀请函,堂而皇之的就进来了,现在居然还做起了美梦,想要和他抢齐朔。
里亚蒂之前似乎不知道玉佩的含义,但是也死死的攥着玉佩,打死也不可能让给他。
好在他使了点手段,被拘留那段日子,仿造了一个假的玉佩,偷梁换柱。里亚蒂现在冒头,不过是像他这样,自取其辱而已。
欧兰明明受尽了羞辱,此时却幸灾乐祸起来,期待看到里亚蒂和他一个下场。
但他不知道的是,里亚蒂手里的那块玉佩才是真的玉佩。
欧兰的确是偷梁换柱成功了,但那块真正的玉佩被里亚蒂滴血认主过,随时都可以召回。里亚蒂修炼了邪功,摸到玉佩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又搞了一次狸猫换太子。
真正的玉佩是不会碎的,火烧水淹石头砸都不会碎,欧兰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玉佩才是假的。
齐朔对玉佩一事,简直烦到极点,一点也不想再看什么玉佩,谁知道,又有个不知好歹的omega冒了出来,还递上了假玉佩。
齐朔恼怒至极,挥手就把玉佩打掉了。玉佩在地上滚了几番,没有碎。
里亚蒂捡起来,小步的跑到齐朔面前,得意洋洋道:“我这可是真的玉佩,一点都没碎,和假货完全不一样。”
齐朔最讨厌这样市侩滑头的omega,不耐烦的抬手,精神力化作狂风,将玉佩卷入其中。
齐朔一动手,眉头越皱越紧,几千斤的强压撕扯着玉佩,竟然毫发无损。
他心中一惊,夺过玉佩,扔入宴厅的壁炉炭火里,加大火力烧了整整一小时,烧到柴火都没了,玉佩安然无恙的躺在灰烬里。
齐朔倒吸的一口气,目眦尽裂,一脚踹塌了壁炉:“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欧兰闻言,软倒在地上,神情魔怔,碎碎念叨着同样的话:“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所有宾客都看着齐朔和欧兰发疯,议论纷纷。
“这是真的玉佩啊?”
“看起来是了。”
“齐朔少爷你可不能不认,”里亚蒂喜上眉梢,先声夺人,整个宴厅里都回响着他的喜悦,“刚刚说好了谁有这块玉佩,谁就是你的未婚妻,齐家的未来主母。”
齐朔猛然回头,完全没理他,反而死死的盯着角落里的安叙,还有他身边的alpha,恨声道:
“安叙,你说玉佩没了,怎么会出现在他手里?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为了摆脱我,故意安排了这一段戏!”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安叙身上,夹杂着好奇试探各种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了日六,好像倒欠了两个三千……我可以未来五天补上吗。
感谢在2021-10-0123:58:40~2021-10-0300:4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最喜欢宇小波了、听枫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迪诺のkyoya2瓶;紫紫、好家伙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