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湘城」,长沙国都城,位于湘江以东。城垣高耸,宫室巍峨,占地数里,光是城内人口就莫约十馀万。
城内有王室宫殿、丞相府邸、百官衙门。为拱卫王都,沿着湘江两岸由南而北建有南津城、桔洲戍、北津城等军事戍所。
而「临湘城」正中央位置的「长沙王府」,裡头除了住有长沙王、长沙王妃外,其馀的嫔妃、子女、门客、下人亦居于此,上上下下加起来最少有千人之虞。
外传长沙王--「刘稽」性好女色,妃嫔侍妾上百名,另生有子女五、六十人之谱,每至家聚寿宴总是挤满整座侧殿大厅,到处满是婴孩幼儿的哭闹笑语,一趟祝寿流程下来,就能从天光之刻走到日暮时分。
其实,刘稽重的不是女色,而是子嗣。只要能替他生下小孩的女人就是好女人,最好是能生下超过「八一之血」的皇族王子。
所以王府内妃嫔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形形色色皆各有之。因此咸瑜一进到府内,立刻引来了多方注意,三不五时都会出其他院子的侍女前来打探消息。
像:她们是谁?和靖王什麽关係?长得这麽美,该不会是靖王专门来献给长沙王的吧?
不过几日下来,却不见长沙王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连召唤见面的机会也不给。
于是这股打探热潮便逐渐趋缓,直到昨日「强推文生」之举曝光,才又引發一波**。
“喂,妳说的就是她吗?”
“真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女子,竟能扛起一位年轻男人。”
“不只呢,听说她连一头熊都抱得起来。”
“哇!这不是天生神力吗?”
“看样子就很能生。王上一定很喜欢。”
“三年抱俩、五年抱四,几年下来少说能生个一、二十个。”
“这还得了,要我家娘子怎麽活喔~~~”
话题不知不觉往奇怪的地方偏了过去。
在一阵窃窃私语与的莫名其妙的围观下,咸瑜终于受不了了,啪!地一声将窗子紧紧关起,这举动立刻引来了屋外一阵叹息声。
“唉~怎麽这麽不禁看。”
“就是嘛~~鸡肠小肚的。”
“欸~我还没看到个什麽头尾,等等我家娘子问起来要怎麽说?”
窗户一关起来,咸瑜总算觉得舒服多了,忍不住转头和梨儿抱怨:
「妳看那些人閒的,整天围在外面光看不做事。难道长沙王府的侍女都这麽好过吗?我看思古妳留下来好了。」
原本非王府编制的思古是不能进到女眷内院这边的,只能留在外院等候直到主子离开。
不过在咸瑜的坚持下,便改以靖王侍女的名义顺利住进了这座院子,也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不用跟其他侍女挤在一起。
为了方便说话,咸瑜秉退了其他侍女只留思古一人在内,这不才刚聊到王生昨天好不容易才从昏迷中清醒呢。
「这次多亏了阿玖,要不然我和阿生恐怕连渣都不剩。」
「老大,对不起,都怪我能力不足……」
从桃林村离开一路走来,思古见识到了外界的辽阔,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淼小。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实力才是唯一、生存下去的主要关键。
「别这麽说,我也是。」
虽然之前已经稍有认知到自己实力不足,但王生这次的重伤则让她彻底清醒—为了王生,她不能再咸鱼下去,必须有所动作才行。
不过以前在潋滟湖的时候,碰到修炼相关的问题还有蚌姨和龟老可以请教,而现在该如何是好?
对了,她们身边不是还有一位厉害的大妖可以问吗?不晓得他,愿不愿意。
「不愿意。」
灵玖十分乾脆回绝了咸瑜的请求:
「我们族类不同,修炼法门也不同。妳擅长水系术法、我擅长火系术法,水火相剋谈何教导?」
咸瑜双手合十,虔诚拜託:
「拜託啦~~了不起那枚妖文再给你看一次?」
「已经看过了,不稀罕。」
「不然……我让你吃一口?」
她肉疼地将右手臂伸到灵玖嘴前,却换来了他不屑一顾:
「拿开,臭死了。」
「哪有,我沐浴过才来的。」
其实不管咸瑜有没洗过澡,对灵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始终记得二十年前亲眼目睹过的她那副咸鱼样。
「拜託,教教我。不教术法也行,教我怎麽使用妖文吧?」
「妳不是会了吗?」妖族天生便有使用妖文的能力。
「单个用是会,凑起来不会。」
「谁跟妳说妖文可以凑起来用的?」
「我们潋滟湖的一位大妖,当我得到第一枚妖文的时候他教过我。他说妖文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合起来用。」
灵玖沉吟会儿,暗忖:
“她口中说的那隻大妖恐非寻常妖族,像他们那类的閒云野”妖”一班来说是不会知道太多「妖文」的相关知识,除非……那隻妖是从妖界出来的。”
所以他问了:
「妳说的那隻大妖是何妖族出身?」
咸瑜回答:
「你说龟爷吗?他当然是妖龟呀。怎麽?」
龟妖一族吗……灵玖想了想,没听说过人界有龟妖族驻守的,莫非是来自东海那一支?
如果是的话就解释的过去了,东海那支「龟妖一族」可追溯到上古时期,据说是「四大神兽」--「玄武」后裔。
自万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之后,四大神兽跟随原神一起殒落。剩馀的几支带有神兽血脉的妖族接替了他们在妖界的地位。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取而代之的是「蛟、麟、凤、龟」这四族。(麟:麒麟、凤:凤凰)。
和上古四大神兽比起来,「蛟、麟、凤、龟」这四族的实力当然是天差地远,但较之一般妖族又有血脉上的优势。
当然除了这四族外,继承神兽血源的妖族也不在少数,但输在数量稀少无法负起镇守妖族和人族结界的大任,才让这四族有了脱颖而出的机会。
而其中「龟妖一族」除了镇守北方结界外,另分出一支盘桓在东海之外监视「归墟」,以防任何意外發生。
说到「归墟」嘛~~~就很难不联想到五百年前發生的那场骚动。
那时的他尚未进到妖界王廷内任职,隐约只记得有个「蚌妖一族」的女妖带着一位人族男子偷潜而入,造成「归墟震盪」差点引發一波惊天骇地的海潮袭击。
幸亏在「龟妖一族」的极力防守下将这场浩劫顺利平復,却也让妖王大發雷霆对「蚌妖一族」做出惩罚……
等等,思绪好像有点飘远了。
哼!跟她在一起就会这样,常常不知道会被扯到哪去。
「没事。既然有人教了,怎麽不会?」
面对灵玖突来的质问,咸瑜脖子一缩呐声说:
「那不是还没用到吗……现在需要了。」
就知道她那死鱼个性。这是病,要治!!
灵玖盘算,此趟前来有一部分是因朝中状况有变,必须延后他们入京时间,再加上有些事尚未处理完毕,短时间不宜让他们先行曝光。
不如趁这段时间先跟张先悠等人商讨立下结盟,顺便再治治自己的「恐鱼症」,好不容易稍微减缓了说。
「好吧,我答应。不过丑话先说在前,我採取的方法可能不太一般。」
唉呦~~不就是修炼吗?了不起晒晒太阳、吸吸月华之类的,大不了再加几堂术法介绍,说的好像很难一样。
「没问题,我都愿意让你吃一口了,还怕什麽。」
「好,就这麽说定了。今后每晚亥时过后隐身至我房内,我会在最短时间内交会妳如何使用妖文。」
事后回想,咸瑜对于自己当时开口说大话感到万分后悔,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
另一方面,王生在阿一的指导下展开了紧锣密鼓的自癒疗程,经过短短三日便已火速恢復了七、八成灵力,对「字灵术」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与了解。
「字灵」,源自于「言灵」,是一种以文字为基准的「蓄灵」术法。
相传上古时期的原神个个都有「一语成谶」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原神说下雨就会下雨,说打雷就会打雷;出言要你死你就会死,要你活无论如何你都死不了。
当然,上述这些都是有其限制的,实际状况太过複杂,连阿一也无法详述。
原神拥有这能力本也无可厚非,直到后来这能力被一些存心搞事的原神滥用,最后遭到「神主」(原神之主)禁止。
但也因此让这些有心搞事的原神找到另一种方式,拿来满足自己私慾之用,而这方式便是「魔气」,间接导致「魔神」崛起扰乱世间。
由于这其中牵扯太多、范围太大,阿一不再多加说明,只将重点放在「言灵」被禁止的多年后,他辗转进入到「侯刚颉」(仓颉)的神识。
为了稳定和人族的延续和对抗妖族的「妖文之力」,他费尽方法破解部分当初受到「神主」禁止的「言灵」术,转而利用文字符号存蓄「灵力」与放入相对应的「术法」,这才有了「字灵术」的诞生。
如今「捉妖人」一脉所用的「符咒」之法,便是来自于「字灵术」之一。
不过「符咒」的使用限制过大,必须将符纹绘製于某种介质之上才得以使用,而「字灵术」则不会有这个问题。
听到这裡,王生突然有了一个揣测: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需要把字灵写在桃符上就能使用?」
「当然,不过这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辛苦修炼才行。依你的资质来看,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也或许一辈子都达不到。」
「没关係,只要你肯教我。」
如果没有了介质的限制,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都能当空施展「字灵术」,也能好好保护她了。
阿一点头:
「既然你有此决心,现在的我也不需要休眠,随时都可以准备开始。」
“看在轩辕的份上,就把「字灵术」全部传授给你,当作我对他聊表心意。赤优,也是这样想的吧……”
是夜,王生和咸瑜同时展开了新一段的修炼之旅。
两个人都痛得要死、两个人都累到要死,但谁都没有后悔。
“只要能保护好她,我什麽苦都甘愿承受。”
“只要能保护好他,我什麽苦都甘愿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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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咸瑜:(高声大喊)为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