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生想去县衙借马的,不过当咸瑜从身后长出两对巨大、透明的「鱼鳍」后,他立马收起了这个心思。
只见咸瑜搧着那两对「鱼」翅,在他面前喜孜孜地展示:
「看到了没~这是我刚获得的新能力。」
没错,几日前当王生深陷灵识、连续打坐三天三夜时,跟在他身旁蹭天地灵气的咸瑜忽然發现自己多了一枚新的「妖文」。
经过这几日的纷乱倥偬,昨夜她好不容易趁机研究(吞掉)了一下这个新的妖文,惊喜發现竟然是飞行能力。
「上来吧!」
她得意洋洋地朝王生使了个眼色,却换来他一头雾水。她这麽说,该不是要他把她当马骑吧?还是会飞的那种。
「这、不太好吧~~~」
再说依她现在的样子,他一个大男人趴在她背上是成何体统!?
咸瑜完全不懂他不愿意的点在哪?还探头探脑地左右查探了下自己身后那两对巨大羽翅,接着咧嘴一笑说道:
「放心,不会摔着你的。」
呃……完全不是这个问题好吗?是有碍观瞻哪~这位姐姐。
「不好?」她再试探一问。
「不好。」王生再次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这样呀~~~真拿你没办法呢。」
咸瑜略一思索,下一秒随即整个人鑽进王生的怀裡,同时用两手环住他的腰。
「虽然我觉得这样会比较不舒服,不过既然你坚持不要,那我们就这样吧!」
话一说完,王生只觉一股巨大浮力拦腰将他整个人从地面带起,接着两人犹如冲天炮一般,咻地!直上天际。
「呀呼~~~~~」
飞翔的快感让咸瑜忍不住惊叹出声,王生也从原先的小紧张恢復正常,甚至还放鬆地笑了开来。
「真好玩。」
毕竟再如何少年老成,他依旧只是位十五岁的少年。
「我还可以再快一点,要吗?」
「嗯。」王生点头。
咸瑜乾脆一个火力全开,带着王生飞到了九天之上。
两炷香后他们顺利落地,回到了阔别月馀、独自矗立在小山丘上的王家庭院。
「嘿……到了。」
待两人站妥之后,咸瑜放开了王生收起羽翼,然后这才抬眼查看了下四周。
「你说……思古他们会在吗?」
王生一边感受着空落落的怀抱,忍不住心裡的失落与不捨,但仍不忘迅速查探周遭环境。
「我想没有。院子裡没有任何有人走动过的痕迹,连门也都还是锁着的。」
这点从门上的积尘可以清楚判别。
王生没有打算进去,既然确认过思古他们没有回来,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去村裡打探消息。
「等等,我先召唤附近小妖来问问看。」
在王生好奇的注视下,咸瑜掐指念咒。没想到催唸了三遍之多,竟没有一隻小妖出面回应的。
「奇怪?」
究竟是自己法术失灵了,还是附近真的连一隻小妖都没有。
咸瑜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和思古他们立下「主僕灵契」。
立契约的一方虽然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可以指使被契约的一方遵从她下达的指令,但反过来说双方之间建立起来的联繫是很难被断绝的,除非死亡。
当初也没想那麽多,现在要找可就难了。
没办法,只好土法炼钢—用嘴问。
「阿生,你还记不记得钱爷?」
「当然。钱爷之前说要留下来娶媳妇儿,只是一直都还没有消息。」
「记得没错的话,他在村长家后面仓库的牆角打了一个洞,挖了一条地道直通他的窝,既然召唤不到,我们乾脆直接找上门去。」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麽?挖了一条地道到直通村长家的仓库……嗯嗯,有些事还是当作不知道好了。
当他们准备离去时,王生当下立刻觉得不对劲,他没闻到山丘下「刘嫂」他们一家人的味道。
他可以透过气味清楚感知到刘家屋中所有物品的所在,唯独缺少了人。难道他们搬家了吗?
王生疑惑之馀,拉着咸瑜朝山丘下的刘家走去,一探之下發现状况相当离奇:
虽然内外两扇大门是敞开的,但屋裡相当整齐,似乎没有遭到入侵的迹象。再往内一走,只见饭厅的桌上摆放了满桌子吃到一半的菜餚,碗筷饭匙都还放置着没有清理,感觉好像是用餐到一半后人突然就离开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王生和咸瑜两人不禁互看了一眼,同时一脸茫然。
「走,我们进房间看看。」王生沉声说道。
他们连续查探了两间房间,發现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完好如初的,例如:半敞的衣柜内明显少了几件衣物,床铺似乎也有被翻过再匆匆復原的痕迹。
综观以上几点迹象,显示刘嫂一家是匆忙离开的,但人应该安全无恙。
「阿生,我们是不是也去村子裡瞧一瞧?」
王生面色凝重地微微点头,总觉得空气中潜藏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桃林村」,这才發现—所.有.人.都.不.见.了!
每位村民家中都跟刘嫂家一模一样,除了来不及吃完的饭菜之外,还有少部分被带走的物件,没意外的话应该都是些贵重物品或是细软。
张晋元开设的私塾也是。
学生们用来习字的竹简零散地躺在桌面,静待着下次的课堂时间。
书房内张晋元珍藏许久的竹简书籍依旧充满房间各个角落,唯一不同的是牆壁挂着的那幅水墨画被撕毁了一角,隐约可见后头似乎向内凹陷了一个空间。
王生好奇地将那幅挂画整个掀起,赫然發现牆壁裡竟嵌了一个长方形的暗格。暗格内理所当然空无一物,却也让他整个人放下心来。
既然东西有被拿走,表示先生离开时是安全无虞的。
王生实在想不出有什麽理由,能让整座桃林村的村民在短时间内消失的一乾二淨。
「大家到底去哪儿了?……」
这些问题还没理出个头绪,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二牛哥……」
李二牛一家是住在村外头的,不晓得他们是不是也如同这些村民一样。
「走,我们快去。」
二话不说,他抓起咸瑜的手就往村外跑去。
「阿生,等等……」
被他拽在身后的咸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来不及提醒他们可以用飞的。
当李二牛家敞开的那两扇大门出现在视线时,王生知道他也不用赶了。
毫无意外,裡面除了人外什麽都有。
他颓然坐倒在一张椅子上,满脑子问号。
「到底怎麽了?」他真不懂。
要不是刚才握着咸瑜温软的小手跑了一路,他都怀疑其实这是一场梦。
「不然……我们再回村长家一趟,」咸瑜提议:「记得我说过吗?钱爷在后院打了条地道直通他的窝,也许他会知道桃林村發生什麽事。」
王生沉吟了片刻后点头答应,随即起身朝李二牛家后头走去:
「等我,我去拿个东西。」
顶着咸瑜疑惑的目光,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柄锄头跟一把菜刀从后面回来,然后将菜刀塞进她手裡。
「喏~给妳。虽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还是拿着以防万一。」
咸瑜哭笑不得地接过。菜刀呀~~又不是杀鸡剖鱼,能行吗?再说了她有法术傍身,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念在他这副诚恳模样,她还是收下了。
当他们走出李家大门准备离开时,王生突然举手挡下了咸瑜的去势。
「等等,我好像闻到了什麽。」
他转头朝另一边的林子用力吸了口气。没错,有人的气味。但会是村裡的人吗?他不确定。
他回头用眼神询问咸瑜的意见,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俩一个肩上扛着锄头、一个手上持着菜刀,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朝那头前去。
王生:(狗鼻模式启动)
咸鱼:你走开啦~~~~!(刚嗑完了一包蒜味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