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琦望向他的眼睛,不闪不避。
为什么不呼救?
她当时其实压根没想找人帮忙。
这是约瑟夫爵士专门招待校友狩猎的庄园。
能在这里出现的无外乎两种人——庄园的工作人员,还有宾客。
工作人员和她无冤无仇,直接排除在外。动手的只可能是来宾。
既然是受邀来的宾客,对她有恶意的,无外乎是嫉妒她和峤屿墨关系的那些。
社交场合,对方最多只敢吓唬她,不敢过分。
她觉得这种事情很好打发,就跟公司里那些杂事一样。
然而,峤屿墨问出这话……
芸琦却很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为什么不相信他,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解决?
他眼中的疑惑,来自于,她面对这种事情时,第一反应不是去向他求救,而是自己就当机立断。
芸琦缓缓放下鱼竿,在他的怀抱里,转了个身。
顿时,两人倏然变成面对面的角度。
她轻轻仰头,看向他:“峤屿墨。”
她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
故意玩闹时,她爱叫“峤先生”。
戏谑调侃时,她惯叫“峤少”。
公事交流时,她常叫“峤总”。
但这一秒,峤屿墨忽然觉得,她接下来的话,是她最认真的一次。
“我当时没向你求救,是觉得,在这个庄园里,不可能出现重大安全问题,不是大事。”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经验,觉得这件事情我可以直接处理,不需要惊动别人。即便当时站在外面的是我爷爷、爸爸或者其他人,我都会自己处理。”
“我相信你可以帮我解决任何事情,但,我并不是菟丝花,必须攀附别人才能解决问题。”
峤屿墨胸膛微微起伏。
他听得出她的意思。
她并不是不信任他。
相反,正是因为知道他每年参加的狩猎活动,旁人根本混不进来,所以第一时间排除了极端情况。
她完全是下意识,想要以自己的能力处理事端,而不是故意不向他求救。
她想告诉他,他很好,但是,她也不差。应付这种事情,完全简简单单。
可为什么……
一想到刚刚她一个人被反锁在门里,偌大的套间内,只有她一个人沉默以对,他就觉得没法忍受。
峤屿墨以前觉得,自己是栽在了她手上了,可如今……
他觉得,这程度甚至比自己预料得还深。
他心疼她,心疼到光是想到刚刚的画面,就想把安妮和婕斯那两个家族的人都抓起来抽一顿。
可下一秒,他忽然感觉身前一热。
芸琦踮起脚,双手交叉,搂在他的颈后。
“不过,我以后会尽量改。”
她看着他骤然一深的眼眸,轻轻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我会多想想你,如果不确定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会尽量向你求救。”
她上一世独立惯了。
外公教她,商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萧氏从基层爬上去的艰辛,教她不能退缩,一步退,步步皆输。
而如今……
她想试着,让他安心。
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设身处地地换个角度,忽然明白了峤屿墨眼中的复杂。
他心疼她。
他从来都是任她施为。
从接手张氏集团,到客串《流光似锦》,甚至和萧氏对峙宣战。
他一直都纵着她,从不介入她的判断。
他明白她想要的,也明白她的目标。
但即便如此,她做这些的时候,他也一直陪在她身侧。
所以,这次换她来了解他的心意。
峤屿墨盎然低头,重重地吻住她。
唇齿交缠,这一次,他力道大的惊人。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恨不得将她私吞入腹的那种激烈!
芸琦仰着头,双手搂在他颈项后的动作,甚至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因为这个姿势,两人吻得更深更用力……
到最后,唇齿分开的时候,两人甚至连呼吸都有点急促。
“冷芸琦,你情话说得这么好,记得以后多说点。”
下一瞬,他抵在她耳边,沙哑一笑。
那笑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松弛和畅快……
芸琦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拍了他胸口一下。
某人,就喜欢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