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陛下有意重用锦衣卫,今日约你来是打算借你东厂的力量帮我肃清锦衣卫的队伍。”秦淮开门见山的说道。
王喜笑眯眯的道:“秦大人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吩咐一句就是,不必这么客气。具体怎么做,大人能否说给咱家听听?”
“先把里面其他势力的人都扒出来,我想要一个纯粹的队伍?”
“纯粹?”王喜沉吟了一下。
“对,纯粹效忠于陛下的队伍,里面不掺杂任何势力的眼线……包括东厂。”
秦淮单手撑着下巴,声音清淡的说出这句话。
王喜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旋即有讪讪的笑了笑。
“万事瞒不过秦大人的眼睛,锦衣卫里有东厂的人,不过咱家只是行使监察职权,并无其他心思。如今陛下和大人要启用锦衣卫,咱家必然会将人撤回来,不会越矩半分。”
王喜也知道锦衣卫的作用,和东厂互相牵制,防止东厂一家独大蒙蔽圣听。
秦淮见他说的真诚,这才坐直了身体。
“我还想请教公公,现在锦衣卫内是什么情况。”
王公公点头道:“这倒不是什么机密,锦衣卫现在分为主要分为两方势力,一个是世家纨绔,一个是先帝留下的旧部。其中旧部已经走得差不多,就剩柳明泽带着五六个新人,比较难搞的是那群世家纨绔。”
这些被塞进来的纨绔虽然不务正业,但是家世背景都很好。锦衣卫名义上是帝君亲卫,名声和待遇都不错,如今没什么事情,清闲的很,很适合这帮爱揍鸡斗狗的纨绔混日子,一来二去,里面的人就越来越多。
现在以白家白年为首,大概有二十多人都是世家纨绔。
秦淮扯了扯嘴,难怪陛下会将锦衣卫交到他手上让他整顿,估计换了别人还真不敢管这帮家伙。
王喜正和秦淮说着,突然一个小太监敲了敲门。
“厂公,有重要情报。”
“没规矩。”
王喜拉下脸,对着敲门的小太监呵斥。
秦淮伸手摆了摆,“别耽误正事,让他进来吧。”
王喜面色缓和,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太监,问道:“什么事儿?”
小太监抬头看了秦淮一眼,没有说话。
“不用避讳秦大人。”王喜说道。
那小太监吞了吞口水,道:“锦衣卫那边出大事儿了,晌午李凌李大人去锦衣卫所,结果被白世子他们给打伤了关进了黑牢。”
秦淮的脸色陡然阴沉,冰冷的气息一瞬间爆发出来。吓得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喜则是额头冒出了冷汗。
秦大人竟恐怖如此!
“原因。”秦淮轻轻吐了口气,将情绪压下,轻声问道。
小太监赶忙说道:“白世子他们当值的时候酗酒赌博,李大人见他们不成体统出口教训,结果白世子反出言顶撞,李大人没忍住先出手,结果被白世子他们二十多个人给打伤了。”
“真是好胆。”秦淮低声轻叹一句,然后问道:“白年不认识李凌吗?”
“都是世家公子,应该是认识的。”
“所以说他明知李凌身份,还以下犯上。”
“这……”小太监求救似的看向厂公,以下犯上可是大罪,不能轻易定罪。
王喜稍微了解秦淮,生怕他一怒杀人,赶紧说道:“这帮人无法无天惯了,李凌他们平时无事也有切磋,许是闹着玩,闹着玩的,秦大人先别生气。”
秦淮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喜,道:“这话说给你,你信吗?说给陛下,陛下信吗?”
王喜听闻此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秦大人,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就是被白年他们用身份压制住了,一直没有作为。您可别上当,对策还需从长计议。”
秦淮双手突然笑了,淡淡的道:“我为何要想对策,我还没去报道,现在锦衣卫可不归我管辖。”
“那李大人不是您的人……”
“李凌?他是安定伯世子,是当朝内阁大臣李忠的嫡子,锦衣卫副指挥使,何须我操心?”
秦淮风轻云淡的倒了一杯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着实把王喜惊着了。
王喜愣了一下,心道,秦大人这是不打算管了?原本只是小辈见胡闹,可这事儿要是拿到明面上来掰扯,任由家长出面可就闹大了。
王喜不信。
可秦淮说到做到,当晚就跟自己的上官张辅清递了折子,直接请了五日的病假。
……
郊外庄子,夜色沉沉,水声旖i旎。
秦淮靠在温泉池子内,任由芸娘一双巧手给他揉捏肩膀。
“你陪着我躲在这里,不去上朝真的可以吗?听说朝上已经闹翻天了,白伯爷和李伯爷因为李凌的事情互掐起来,谁都不让谁,文武百官已经有不少被拉下水了,朝廷动荡对百姓和商会都不是好事儿。”
“天大的事儿都没有陪你重要。”秦淮将芸娘拽下水池,声音低哑的说道:“我们还没在温泉里试过。”
“试什么?”芸娘装傻道。
“试你脑子里想的那件事儿。”
“秦淮,我跟你说正事呢。”芸娘推了秦淮一把,娇嗔的喊道。
“胆子大了,不叫秦大人,不叫秦伯爷,也不叫秦哥哥,敢直呼我名字了。”
秦淮调笑着,手上却不老实。
“秦淮。”
“叫情哥哥。”秦淮咬着耳朵道。
芸娘身子一软,呻吟了一声,实在挡不出他胡来,也就由着他闹。
半个时辰后,
秦淮将芸娘抱回屋内,替她擦干身上的水渍。
“李凌被你一手调教起来,白年把他关起来,这不是打你的脸嘛,你真不管呀?”芸娘趴在床上问道。
秦淮笑了笑,道:“管,不过也不着急,锦衣卫内关系错综复杂,他们吵得越激烈,陛下才能插手,这事儿才能一次性都解决。”
芸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语气突然有一丝黯然的说道:
“明日我就走了。”
“舍不得我?那就别走了。”
芸娘摇了摇头,将小脑袋埋进秦淮胸口,“给我留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