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迟疑了片刻,又看了看墨染和祁玉,“这件事情,你们两位怎么看?”
祁玉眸光扫过墨染,只见他脸上绯红一片,立即便明白了事情始末,但却没有言破,只示意他解释,墨染心知祸事是自己闯下的,自然还是该自己收拾烂摊子,“上次是失察,这次断然不会。”
话语停了停,从腰上解下一把银白小刀,向空中一抛,只听‘哐当’一声,刚才还寒光闪闪的剑身,此时颓然变为两节,接着便是他清冷的声音,“否则犹如此剑。”
花月正觉得这个人还有点义气,却不想他在她耳边轻轻说,“记住,找不到凶手可是会和剑一般下场。”
“咳!”祁玉一声轻咳,墨染脸色骤变,急急说道:“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
花月有些了然,但为了郡王颜面,她还是故作模样的淡笑,“定不负郡王厚爱。”
墨染嘴角的笑容,更加僵硬,只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手,告知自己,他要忍到结果出来的时候才好玩。
郑研只好答应,反正墨染这个人胡闹,她管不着,祁玉可是大理寺卿,他如果也帮腔,她少不得告知自家侯爷,弹劾他一本,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刚才放他们主仆进来的原因。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花月在看到尸体那刻,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下意识的把视线放在李绵脸上一扫,只见她面露苦色,眼神里都是哀求。
花月叹气,难怪李绵这次一见面就怪怪的,下了马车还把脸蒙着,原来是怕被人认出,殊不知现在死者家属是被李绵那般手法给吓怕了,才会激烈阻止。
只见尸体从头到脚的毛发都被刮去,而且尸身还呈了棕色,并结满冰晶,常理来说即使是皮肤再暗沉的老人身体,就算死去,也最多就是暗黄色或者黄棕色也不可能是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李绵给尸体周身抹了糟醋,以便查看尸身伤痕,却是没有洗,只是一般仵作都是肉眼观察,除非万不得已才会使用,而冰晶则是冰块保存的表象,除此尸体还会更加僵硬,同时也给如果只看尸僵来评估死亡时间增加了难度,所以一般时候仵作都会在第一时间查看尸体,以此早早发现更多的证据。
所以花月便综合李绵验尸单,再结合现场开始说,“郑氏,女,年七十,眼角膜高度浑浊,身体颈部,肩部,手臂,等多处有紫红色斑块,按压没有消失,初步定为前天丑时(凌晨1到3点),死者嘴唇拉紧,呈深紫色,结合死者被发现时赤着初步判断为冻死,至于近一步判断还需解剖看是否胃粘膜上是否有弥漫性粘膜出血斑块才能证实。”
话音刚落,郑妍立马怒喝,“不准!老人家都已经走了,难道还要她死无全尸吗?”
“是呀!是呀!没有必要了吧!”郑氏三个子女都异口同声附和。
花月蹙眉思索了一会,指了指尸体,“那么把尸体抬出来,平放在木板上面吧!”棺材里面狭窄,她不便查看,刚才她本来也是没报什么希望,毕竟李绵之前闹了那么大的乌龙。
很快架子和木板搭好,郑氏也被平放在上面,她先是趴在尸体上面用用手敲击另一手背,再用耳朵倾听,看是否会听到空响声,结果是无,她有些疑惑刚才她明明在郑氏的口鼻处和指甲里都发现了水藻和泥沙,此外她还发现郑氏虽然因为年老劳作,手掌粗糙,皮肤皱皮,可是明显比其他地方显白且有脱皮的迹象,所以综合所有她都觉得这都是泡在水里太久的缘故,一般来说死者如果是溺死,口鼻会有覃状泡沫,肚子里也会吸入泥沙和水藻,而郑氏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是溺死。
她看向李绵,“你当时用过醋是否等够了一个时辰查看?”
洗冤录曾经说,验尸须在专一,不可避臭恶,人身本赤黑色,死后变青紫色,其痕未见,有可疑之处,先将水洒湿,后将葱白拍碎令开,涂痕处,以醋蘸纸盖上,侯一时除去伤痕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