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是一个非常十分开放的国家,之所以不叫青阳国是因为实在太小了,没有拥有国字的资格,城门全天敞开,无人看守,进出的人流量十分庞大。
凤九歌牵着马,跟着人流缓缓移动,向远望去,是见不到头的队伍。
云别为她准备的一头雪白的大马,红衣配白马,引人侧目。
等了许久凤九歌才踏入青阳城地界,入眼的是与烈阳完全不一样的建筑。因为国土稀少的缘故,青阳城的房子都是占地不大,往高处延伸,独门独户,上头是住人的,下面则是商铺。
瞅了一瞅,青阳城基本上人人都经商,大街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摊位,少见几个摊位有人的,多得是定了价,然后在边上放一个小筐筐内放了零散的钱,自助购物。
更奇怪的是,青阳城的大街倒是十分宽敞,凤九歌拉着马走着,也无人在意,还不时有马车从她身边穿过还有大半空间。
凤九歌站定在一个摊子前,上面摆放都是各个手作的手持镜,雕刻着繁花与禽鸟,颇有西方复古的韵味。
有不少姑娘在精挑细选着,偶尔也有快速奔来的少年,拿起一把揣在衣内,丢下钱就匆匆而去。
凤九歌毕竟是个女孩子,对这些做工精致的小东西也难有抵抗力,见价格合适,就多挑选了几把,放好钱离去。
一路,凤九歌打量着往来行人,发现青阳城的女子,皮肤比之烈阳的细腻白嫩不少,三三两两的,不遮容颜,肆意大笑,看得出是生活的十分舒坦。
“那是什么地方?”凤九歌看着某一处聚拢的人群,走上前去,“原来是有人在算卦。”
跟凤九歌想的行卦者模样完全不一样,将马绳系在一旁杆子上,她拨开人群,才见到坐在小矮桌边上的人是个什么样。
原以为是个胡子长长的老人,见到的却是一个翘着腿,吊儿郎当模样的闭眼少年,手指还不安分地乱敲小木桌。
少年面前做这个神色紧张的妇女,盘着发,穿着一件蓝色襦裙,不时地搓搓裙角:“小天师,我家孩子这几夜日日晚上啼哭,怎么哄都不行,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位少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过了好一些时间,慢慢地睁开眼:“您家中西墙角附近有黑气,前几日您夫君去了脏地,那鞋现在就放在那。”
“那那可咋办?”妇人一听,越发紧张,赶忙张口问道。
“回去把鞋子烧了,顺带将这个拿去烧成灰,洒在那处,即可。”说着,少年掏出黄色符纸,沾朱砂画了几笔,递给妇人。
“谢谢小天师谢谢小天师。”妇人接过,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折好揣入袖口,掏出一个荷包,“小天师这个您收下。”
少年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小布:“不必,一银元足以。”
“这这这太少了。”妇人说着,就要将荷包整个放进去,被少年挡了住。
“不必,我只收一银元,不然符咒会失灵。”
“是啊,阿嫂,小天师在这摆摊许久,从来都只收一银元的,您快回去吧,莫让孩子等急了。”边上有人出声劝道。
凤九歌静站着,恰好少年转过头来直面她,入眼的便是那一双异瞳。
全然的黑与全然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