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之后,凤九歌与龙泽瑞走出无名林。一出林,就看见凤子卿站在外面等着他们。
两人特意避开了许多核心区域才能平安到达。
这都亏了凤子卿出发前提供的一张简略地图,上面标注了许多危险区域。
“歌儿,到六阶了,不错。”凤子卿欣慰地说道,“瑞儿虽还是三阶玄师,可玄气也精进了不少,突破讲究缘分,不可着急。”
“从现在开始,我们走官道,大概两日就可以到达渡口。”
凤九歌坐在马车外,注意力全放在路过的风景上。
跟普通的马拉车不同,凤九歌这个马车,是有骑兽烈焰马牵引,行进速度奇快。
风灵王都是去往引灵院接引渡口的必经国家,跟朔渊王朝开放的风气不同,风灵王朝对女子的管束十分严格,再热的天气也不允许女子露出一丝皮肤,未出嫁女子出门必须蒙面带头纱。
再小的女童也是。
入乡随俗,凤九歌头上也蒙了一条金色的纱巾。
嘴里塞着凤子卿买来的风灵王朝特色糕点,凤九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街边各种小摊贩。
朔渊王都内,多为药剂摊位,而在风灵王都,最多的则是材料以及制成的各式武器。
“歌儿如果有喜欢的,告诉爹爹。”凤子卿坐在女儿边上,好笑地看着她一鼓一鼓的腮帮。
摇摇头,凤九歌含糊地说:“都没有好东西。”
“自然,”凤子卿指指远处的一幢金色建筑物,“好东西都放在炼金协会内,街边都是些寻常之物,歌儿要去看看吗?”
“不去了,父亲,再耽误时间就赶不上引灵院的接引船了。”
“那好,等以后有机会再来。”
紧赶慢赶,龙泽瑞终于在最后几个踏上了引灵院的船。
每一年的招生时间,是引灵院人最多的日子,船上好的位置早已经被他人所占据。
凤子卿领着凤九歌在船尾夹板处,寻了一块空地,席地而坐。
水路大概要行进一天,一旦到达港口,除了龙泽瑞和两个随从,都不允许下船。
凤子卿趁这机会有话嘱咐龙泽瑞:“瑞儿,这船上的,以后均是你的同门,看了一圈,比你级高的甚少。但是你不可以轻易自满,学院内多的是比你厉害的学长学姐,谦逊有礼,明哲保身。”
“瑞儿知晓。”
“如无必要,不要卷入学院内的各派纷争。”
“这位小哥可真好笑,引灵院内如何能够自保不入纷争,不如告诉他那学院就是个大染缸。”说话的是站在凤子卿一行人边上的女子。
身边站着一个跟龙泽瑞一般大的女娃娃,面无表情。
凤子卿从来不会理会旁人,自顾自地交代下去:“其他的无事,未来前程端看你自身修行。”
“少年郎我告诉你,你可别听你长辈的,那引灵院内,各方势力交杂,想要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不如随心所欲,不爽杀之来的好。”女子笑着,风轻云淡地讲着杀人的话。
捂住小耳朵,凤九歌故作撒娇:“爹爹好吵,这海上怎么还有苍蝇呀?”
“小歌儿乖,爹爹帮你赶走。”凤子卿柔声安慰道,随即话锋一转,“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你走?”
面露难堪,女子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不识好人心。”
顺着风,行船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些,看着引灵院的大门,龙泽瑞有点踌躇。
凤子卿在身后推了推他:“去吧,朔渊王朝是你的后盾。”
少年回头看了眼那个站在凤子卿身边的身影,喊道:“我在引灵院等你来。”
为你打下一片天,等你来。
凤子卿看看龙泽瑞,又看看自己的女儿。
“歌儿,你知道瑞儿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只是我哥哥。”
“你知道就好,希望瑞儿在能够想明白。”说着全然不理会凤九歌的不愿,凤子卿一把将她驾到脖子上,“回家咯,歌儿。”
“放我下来,父亲,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五岁和三岁都一样。”
引灵院是全封闭学院,可以接收十到十八岁的灵师,期间无特殊情况是无法归家的,休息日也是。
只有在十八岁毕业之后才可以回去,除非是半路休学或者是犯了大错被辞退。
这一边凤九歌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而另外一边的夙玉琉二人,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自当日两人回到钟灵山之后,就被荀生训了一顿,顺带将他们丢入炼狱池,没突破不许出来。
漂浮在池水之上,夙玉琉神色坦然,好像体会不到池水入侵自己五脏六腑的痛感。
而顾婉婷不停的在边上翻滚,起起伏伏,惨叫连连。
所谓炼狱池,就是高浓度的玄气聚齐而成,未经稀释如果被人直接吸收的话,不慎就会爆体而亡,但是如果能够熬过去,就可以使人快速突破。
“师姐,你说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占卜会出现不同的结果是什么原因?”夙玉琉静静地问,“还有师姐,你真的痛?”
“不痛啊,但是如果我不叫师父会很没有面子的。”顾婉婷停下惨叫,用手划划水,这炼狱池从小泡到大,再痛都麻木了。
喝着小酒的荀生打了个喷嚏,满意地听着炼狱池内徒弟传来的惨叫声。
“刚才你说什么?同一事情不同结果?”顾婉婷敲敲脑袋,“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所有事情定数都是一样的。”
“莫非是占卜之人学艺不到家?”
“不可能。只不过是寻常之事。”夙玉琉摇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啊!”又是一声惨叫,顾婉婷白了脸,“师弟,我好像突破了,这下真要疼死了。”
炼狱池内的水,对于同一等级的修炼者,痛感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一旦在池内突破,痛感就会增加。
夙玉琉没有答话,只是感受着比之前更甚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