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鹤鸣便已换了新衣缓缓而入,他脸上噙着笑,让凤九歌不由的松缓了心神。
走过去将她浸在水中的胳膊捞起,鹤鸣细细地打量着。
由于药剂的缘故,本就可怖的胳膊外貌是更上了一层楼,冒着腾腾的热气,连一眼都看不下去。
“看样子,这子蛊便在此处了。”鹤鸣将手放下,问着刚进门的夙玉琉,“玉琉,荀生应该和你说起过此类蛊的解法。”
“嗯,”夙玉琉倚着门,疼惜地望着桶中的凤九歌,“虽简单,却也十分遭罪。”
“这种蛊,只要划破中蛊处,将其逼出即可。”
“那还等什么?院长您赶紧解吧,”权方急性子地咋呼,“她这手我看了都吓人。”
“权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鹤鸣摇头,“此法有个最大的难关,便是解蛊时要保持清醒,不可使用麻药。”
“麻药会使蛊虫陷入沉睡,无法找寻出来。”
“也就是说....”凤九歌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我要硬生生地挨上这一刀可对?”
“大概还不止一刀。”
宵胤在一旁听着,皱起眉:“院长,别无他法吗?她会痛死的。”
鹤鸣摇头,若是有别的法子,他也断不可能用这个。
“那不解蛊呢?”裴经年看着已经放在一边的刀,其银光粼粼,想来是锋利至极,“让它再度沉睡不可吗?”
“母蛊已经死了,子蛊便会一直处于活跃状态,待到时日,它便会变成母蛊,”夙玉琉淡淡地开口,“若是留在小歌儿体内,她的手迟早会废掉,等到那时,做什么都是晚了。”
凤九歌了然,她眼神坚定,对上夙玉琉的眼睛,一点头:“开始吧。”
“好。”夙玉琉摸摸她湿透的发,与鹤鸣一对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怕你们受不住。”
“无妨,我们可以。”舒烨熠他们不愿意出去,想在这里陪着凤九歌,同窗不过一月余,因为都是新生的缘故,他们已经成为了院内最要好的朋友。
“那便在这吧,若是看不下去,再行离去。”鹤鸣执起刀,在火焰上里外烧热,让凤九歌做好准备之后,一刀下去,深可见骨。
凤九歌身子猛然一个抖动,冲口而出的尖叫被她强行压下,脸上血色尽退。
鹤鸣的那一道是竖着切的,长度几近横跨整条手臂,瞬时间涌出的红黑血液滴落在药液里,染红了整桶的水。
“啊!”
凤九歌没叫,倒是孙嘉誉一个没忍住,喊出了声。
“住嘴。”夙玉琉轻声呵斥一句,怕扰了鹤鸣的动作,现在他正在凤九歌的胳膊里,以刀尖小心翼翼地翻找着蛊虫的痕迹。
凤九歌忍受着剧痛,若不是被夙玉琉狠劲按着她的肩膀,她怕是要跳起来跑的远远的。
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尖划过她的肌理。
“师父,找到了吗?”颤抖着问出口,凤九歌松开紧咬着的唇瓣。
“忍着点,我再下一刀。”鹤鸣望着新凸起的地方,神色凝结,这蛊虫比他想的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