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无澜的湖水里,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凤九歌执剑而立,望着水面。
经过刚才的事,现在无人敢再下水,连靠近都觉得心惊胆战,生怕那东西再出来吞人。
“有何想法?”流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声音沉沉地问询着。
“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凤九歌将剑用力地投掷出去,激起水花阵阵,“不过据我所知,在水里的东西,咬合力都很强。”
流渊深有所感,刚才他去解救师弟的时候,也是花了一番功夫。
随着溅起的水花,凤九歌敏锐地察觉到水里的东西被引了出来,她带着流渊往后退了一些。
“这,是什么东西?”阙文涵正巧走到这一边,歪头就看见那个浑身烂泥,四脚爬行着上岸的东西,赶紧闭上眼。
天道之主在创造它的时候,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凤九歌也愣住了,她在《兽谱》上看过各式各样的兽,但能丑到这份上的,上天下地也就独一份。
腐婪鳄,一种水陆两栖的灵兽,在陆地上的作战能力不如在水中,巨大的嘴与尖锐的牙齿是他最大的武器。
一旦将猎物拖下水之后,在将其吞下腹之前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喜爱吃生肉,找不到猎物的时候也吃腐肉,血液中有轻微毒素,不致命。
无人找它们做契约兽,就是因为它们那惨绝人寰的外貌。
凤九歌默默地别开眼,虽然已经看过它的画像,看见实物,她还是接受不能。
太丑了,那浑身冒起的疙瘩,看了就让人汗毛竖起。
腐婪鳄多数生活在浑噩不堪的沼泽地或淤泥池,却不料在如此清澈的湖水里竟也藏着一只,还险些闹出大错。
上岸的腐婪鳄甩着自己粗壮的尾巴,长嘴中叼着刚才凤九歌扔下去的那把剑,见到他们,用力一扔,剑直朝两人而来。
两人向左向右躲开,直视着这头恶兽。
“嘿嘿嘿....”腐婪兽诡异地笑着,通红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打转,“你们也是来送死的吗?正巧刚才我没有吃饱。”
这两个人类不过就是区区的元婴三阶,它一个入圣兽,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伸出舌头舔舔嘴,它忍不住回味刚才吃到的一些肉沫味道。
它该从哪一个开始入手呢?要不就从这个女娃娃。
它一转头,率先对着凤九歌所站的地方发动攻势。
流渊见此,把剑一收,干脆盘坐于地,观察着这一场战斗。
这兽果然是被天道主嫌弃的,就连挑人都不会挑,偏偏挑了个能把它虐的哭爹喊娘的人。
“流渊师兄,你不去帮忙真的没问题吗?”
卫阳在见到于良俊无大碍之后,又听闻别人说流渊和引灵院的一人去寻那只灵兽报仇之后,匆匆带着人赶到洞外,想要帮一点忙。
谁料就看见流渊师兄一脸无聊地坐在地上,而那头丑到不能看第二眼的恶兽正朝着凤九歌而去。
“不必去,来,”流渊拍拍身边的干地,“你们也坐下,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的。”
不明所以的御剑门众人只能呆愣地找地方坐,精神高吊,时刻注意着另一方的动向,一有不对劲就打算立即出手。
反观洞**的引灵院人士,在听到御剑门的人说他们家九歌正在外面和兽打得翻天覆地,让他们去帮忙的时候,各个当做没听见一般。
“你们没听见吗?那可是入圣阶的灵兽,再不去的话就...”晚了。
傅承业急吼吼地再次重复,就想着和他们一起出去,结果等了好一会,愣是谁也没动作。
还有人重新烤起了昨天剩下的肉,好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司徒学长,你们真的...”他走到倚着墙壁站着的司徒利星旁边,试图让他去帮忙。
司徒利星淡淡地瞥他一眼,再度闭上眼睛,语气也十分冷静:“入圣小兽而已,阿栾,帮我烤一块。”
“好,”凑在火旁边的申栾闻言,又重新拿了一块兽肉,滋滋地烤着,见傅承业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笑出声,“我说你,别太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傅承业走来走去,“入圣阶啊,我们这一群人都打不过它吧...”
“我们是打不过,但对九歌来说,入圣阶大概也就是个热身运动吧。”
“就算她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入圣的灵兽吧,”傅承业一脸不信,跨阶作战怎么可能。
元婴与入圣,是个横沟。
“那你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阙文涵刚从外面进来,见到了那一场单方面的虐待,摇着头,“好惨。”
“什么?都好惨了,你们还有心里在这里烤肉,”傅承业一听,这还得了,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外赶,走之前还横他们一眼,“冷血无情。”
阙文涵愣住了,他是不是听错了?居然被一个比他低年级的外院学生给教训了?
“他说了什么?”
颜元嘉啃着肉,含糊不清却直插他们心脏:“说学长你们冷血无情,不是东西。”
“刚才有后面这句话吗?”申栾迷迷糊糊地抬头。
“有的,”他点头,“我有读心术,他心里说的。”
申栾一个着火的树枝就扔了过去。
洞穴外,御剑门的人看着对面,目瞪口呆,心里再一次觉得他们听从流渊师兄安排与引灵院的合作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那简直就不能算是对战,完全就是一方在躲一方在打。
只见身着白袍的凤九歌,站在腐婪鳄的身上,拿着一把剑,一下一下地往下戳,随着她的动作,声声哀嚎传入耳中。
不是说腐婪鳄皮糙肉厚,怎么在她手上就跟个纸似的?
“别打了,我认输,”腐婪鳄无论怎么扭动都甩不掉身上那人,痛得它想打滚都无门,“小侠饶命。”
“不要。”凤九歌手不停,其实用玄技对付它更容易,但她不乐意,让它以为牙齿尖就可以胡乱咬人,我戳。
“你若是放过我,我就带你们去有宝物的地方。”腐婪鳄嚎叫着,抛出条件,它怎么都想不到,今日会那么憋屈。
“宝物?”凤九歌再往它尾巴上戳了一刀,“和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