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都出于礼仪各自点了一杯。
黄子珩稍稍抿了一口,没有再喝。
佐藤美和子犹豫了一阵,才说:“其实……我是想问一点关于林警官的事情。”
“林奡。”黄子珩没多意外,“他怎么了?是有他的消息了吗?”
佐藤美和子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关于他的疑虑。”
“你请说。”
“我林警官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身手啊?他是不是有……嗯……在警校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训练过?”
“他有介绍过他的家庭吗?”
佐藤美和子摇摇头,“他只是说过他父亲是日本人。”
“对。”黄子珩微笑着说,“其实他会武术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我尽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麻烦了,希望没有冒犯到。”佐藤美和子稍稍前倾了一点,她应该确实是很奡的事情的。
不过,如果最近没有收到林奡的信息,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些好奇呢?
黄子珩将疑虑压下,笑着调侃道:“当然不会,他还挺喜欢你这个上司的,不会介意这点事情。”
“是吗?”佐藤美和子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是很好的警察,我常常觉得让他做实习警察太浪费了。”
“他从小就习武,身体素质非常好,就是涉世未深,太单纯了些。在中国的时候,他家里也想过让他去做刑警,不过那家伙嫌累做不下去。”这是真事,黄子珩卖表弟毫不犹豫。
“可能是当时还没有感受到这份工作的意义吧,他真的挺适合做警察的。不仅身手很好,做事也耐心、细致,有些被害人不愿意沟通的,见到他也愿意说……”
黄子珩注意到佐藤美和子的脸上渐渐挂上了温柔的笑意。
“佐藤小姐这么推崇,我也觉得他挺适合了,只不过还得跟一个靠谱的上司才行。”
“对了。”佐藤美和子回到正题,“所以林警官现在的能力,都是源于习武的基础吗?”
“是的,我记得他一直都有保持练武的习惯,就算是来到日本这段时间,他也每天早晨起很早锻炼。不过,现在还算松懈了的,成年前他父亲天天都监督着他,每天锻炼的时间跟职业运动员也差不多了。”
“那他一直学的都是武术吗?”
“大概是的。对了,你在网上也许能查到一点关于他的信息,他经常参加武术比赛的。”
“这样啊?”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这么说,他并不会用枪了?”
“也许会吧,我们国家军训的时候也会摸枪,他可能玩过一点儿?”黄子珩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怀疑,“怎么了吗?”
“不知道,我总感觉他也许精通枪械。”佐藤美和子温和地与黄子珩对视。
黄子珩爱莫能助地笑着说:“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多少,我们在一起不经常交流这些。之前他跨越十多米从一栋楼跳到另一栋楼,还吓了我一跳。”
佐藤美和子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回想了一会儿说:“这是之前高木警官不小心把犯人放跑那次吧?高木警官也跟我说过。”
“是的。”
等了一会儿,佐藤美和子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要问了。
“恕我冒昧,我可以知道你突然谈起这些事情的原因吗?我总觉得,你好像又见到了他。”
佐藤美和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些犹疑,“我不知道我看到的人是不是他。其实……说句实在话,我根本就没看出来,我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说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你是在哪里看到他的呢?”黄子珩问。
佐藤美和子没有立刻作答,于是黄子珩又进一步试探着问:“是在处理什么案件的时候吗?他突然销声匿迹总不会是学坏了吧?”
说到最后,黄子珩笑了笑,暗示他并不认可这样的可能。
“其实也许根本就不是他,我经常看错人的。白鸟警官都说他可能是去美国了,我想可能只是我自己在胡乱联想而已。”佐藤美和子笑着说,“对了,黄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情,可能要先离开了。”
“我送你?”
“我有车的,你忘了?”佐藤美和子回头一笑。
“对,一时忘记了。”黄子珩站着目送她离开。
她走的很快,也切合她本身雷厉风行的性格,但是黄子珩还是感觉到她在逃避。
她在什么地方看到林奡了呢?黄子珩心里有了点想法。
数日后……
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佐藤美和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仿佛置身于虚无之中。她想要往前跑,逃离这片奇怪又恐怖的空间,但双腿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渐渐的,她有了些感觉了,那感觉是从脚上传来的,粘腻腻的,特别让人不舒服。她告诉自己要冷静,没有什么可怕的,作为刑警,就算是再恐怖的状况也不能慌。
她想了又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直到……
冰冷的枪口顶住了她的额头。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佐藤美和子感觉到脑海一震,再一次从床上惊醒。
当看清熟悉的卧室场景后,她松了口气,所有的害怕、恐慌都统统消失了。自从那天以来,她就经常做这样的噩梦,她都已经习惯了。
她回想起梦境中最后看到的那张脸,非常清晰,是林奡。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执着地幻想着那个救走歹徒的人是林奡,明明当时对方蒙着面,从头到脚又穿着全黑的衣物,没有任何痕迹指向那个人会是林奡。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没有杀她和白鸟警官吗?
佐藤美和子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今天她又休息,自从那件事后,她的轮休都增加了,这是目暮警官的特别关照,不过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洗漱好,去跟妈妈吃过早餐,然后,堂堂警视厅搜查一课警官,就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倒在了榻榻米上。
不想了,看电视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