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叮”的清脆响声,格外响亮。一枚钗子从空中掉落到地上,金色铃铛反射着火光,光华璀璨流转。
梁妈妈看到了,惊呼:“这是娘娘的钗子?”
金铃钗子,从不离身!
初五尖叫哭出嗝儿:“娘在里面!!”
大家这会儿都信了,可也慌了!
怎么办才好,这火没法救了啊!!
“快,快救火!”
“水龙在哪里!”
“救火啊——娘娘在里面——”
空间里,小书道:“宿主,你——冲动了。”
就在刚才,叶斐然冒险从空间里把自己头上仅剩下的一样首饰金铃钗子扔到了外面。成功引起了梁妈妈注意。
小书冷冷地说:“我倒要看看你等会儿咋办?大火烧得砖头都脆了,你连头发丝都没损伤一根?”
叶斐然涎着脸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能不能给我挪移一下,就到后面那棵大枣树上就行?”
北院很多树,一棵枣树,挨着另一棵枣树。
小书就很鄙夷:“你真是我见过最厚颜无耻的宿主。”
叶斐然好奇道:“你之前有过很多个宿主?”
小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阵淡淡的蓝光在北院里泛起,并没有引起王府里忙着救火的人们的注意。水龙队来了一阵猛冲,也就过了小半个时辰功夫,火头被压了下去。好好的房子,瓦顶塌了了一半,被烧得发白的墙壁散发着浓烟,几个大胆的家丁走了过去,厚厚的墙壁一碰就碎。
现场很是凝重,都不敢想象,如果王妃被困在屋子里,会是什么下场……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初五从梁妈妈怀里滑脱,掉到地上,哭着屁颠屁颠往前跑:“娘,娘,娘……”
梁妈妈追上去:“小公爷,危险啊,别去——”
珍珠和琥珀站在屋子前面,脸色发白,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身子抖得不行。
“夫人……”
“夫人……”
薛长乐分开人群冲了出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比死人还难看。似是不敢相信地,愣了足足半柱香时分,这才纵身朝火场扑过去。她的身手几个人都拦不住,好几个家丁被她撞飞了,赤足跑进还散发着烟火气息的火场中,顿时跟着她的脚步冒起了轻微的焦糊味。
“夫人……你……你在哪里……”薛长乐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烧伤,朝着那已然变得乌黑松脆的四柱床扑过去,轻轻一碰,那床“咔嚓”的,轰然垮塌,薛长乐用手扒拉开还带着余温的木炭,找出一床烧得变成片片丝絮的棉被,“哇”的哭出来。
“夫人啊……我没能救你啊……”
“夫人……我没能保护好你啊……我发了誓要保护好你的啊……”
“夫人……”
泪水一滴滴滴落在烧得发脆发白的地面上,周围人脸色都很难看,有些人忍不住也咧开嘴哭了起来。夜风呼啸,把薛长乐的哭声传到匆匆出现在北院门口的两个男人耳中。
小虞浑身颤抖,“娘!”
正要快步上前,成甯一把拉住他,“你去干什么?”
小虞说:“爹爹,娘……娘真的在里面?”
成甯铁青着脸:“跪下!”
小虞“扑通”跪下了。
“你在此处别动。等我回来再说!”
成甯克制住直接杀了小虞的冲动,疾步朝北院内走去。
“王爷来了!”
“王爷!”
人群自动自觉分开两边,于是……成甯看到了已经昏了过去,被人抬出来的薛长乐。他只看了薛长乐一眼,迅速进入火场。
大家的心情压抑到极点,谁也不敢想象,成甯失去叶斐然之后会做出什么事。
谁都不敢想象……
成甯进了屋子,看了一眼四柱床的位置,绕到屋后,看到被木板封住的后门,脸色铁青。弯下腰,看了看地上,一对奇怪的脚印留在此处——那个在此处钉钉子的人,似乎只有两只脚趾。
这屋子周围应该有过很多脚印,不过别的地方都被救火的救人的给弄乱了,只有这一块地方还残存着一个。
叶斐然的声音在成甯头顶响起:“卑弥人习惯进屋拖鞋,这是他们传统服装的双趾袜才会留下的脚印。”
成甯浑身一震,直起身子来,抬头看着叶斐然四肢并用抱着大枣树。
叶斐然扭过脸,居高临下对他道:“相公,帮个忙,带我下来。”
成甯“嗯”的一声,表情波澜不惊,眼眸深邃莫测。飞身跃上了三丈多高的大枣树,抱着叶斐然的腰,把她带下来。
他抱得很紧。
叶斐然才想要落地,成甯道:“抱着我,别下来。”
叶斐然说:“外面很多人。我毫发无伤的出去,会吓到人的,好赖让我在火场里滚两滚,算是掩人耳目一番?”
成甯说:“倒不如毫发无伤的。”
叶斐然想明白了,毫发无伤,证明人不在屋子里,在后面树上。至于如何逃出去的,可以随便编。就说:“我听到他们用钉子封死前后门了。但我没见到人。”
成甯没问她怎么逃出去的。
叶斐然有些心虚,又说:“是卑弥人么?”
成甯道:“就在刚才,我派人到了教坊司来凤楼,那两个女细作已经死了。不过我倒是找到一样有意思的东西。”
他翻出手掌,是一枚小小的鲛符。
叶斐然拿起来一看,鲛符刻着一个王字。
成甯道:“王亭亭一再问你要的东西就是这个了……王家军水师营的鲛符。应该是被王曼馨趁着分家的时候盗走,然后送给了卑弥人。用来换取卑弥人帮她入宫,和小虞见面的机会。”
叶斐然说:“所以宫里也有卑弥细作?”
成甯笑了笑,说:“不马上就要修缮皇宫了么。修完之后就没有了。”
他说得轻松,叶斐然心里却还是突突的跳。她说:“卑弥人这是想要干什么?”
“东瀛小国,弹丸之地。狼子野心,就是想尽可能收集这边的风土人情,乃至皇帝喜好,日后发动突袭,夺取我们大顺国土。”成甯说,“这位女王陛下,野心倒是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