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沁雪气死了,从地上揉起一团雪,一把扔过去:“你才眼睛不好使,你全家眼睛不好使!”
那人吃了一记雪团,撸起袖子就要给耿沁雪教训:“臭丫头!”
幸好这时奉国将军府的下人赶上来了,赶紧拉走了耿沁雪。
“郡主,我们走吧!”
“郡主,别闹了……”
“你们走开!快给我去打他!”耿沁雪又抓又挠,“没大没小的东西!”
奉国将军府的下人,有不少被耿沁雪挠伤了,只能有苦难言,强忍着怒火和不满,拉走了耿沁雪。
……
京城最好的客栈,全国著名连锁客栈——福顺来客栈里。
最最豪华的房间,李寡妇迎来律靖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律靖阳看着李寡妇,这朵心目中的天山雪莲一样的女人,那汉八刀似的面容顿时化为绕指柔:“等我大婚结束就带你回去了。京城人不识宝,等到了若氏,我一定可以护你周全。”
李寡妇不满地皱眉:“还要等你大婚结束?包办婚姻,多不合理。你就不能拒绝掉这门婚事吗?”
律靖阳道:“不行。这是我父王的命令。如果不迎娶四公主,我就不能继承王位。”
李寡妇只得道:“那好吧。你答应了的。不许说话不算数。”
“我答允你的事情有哪件没有做到?”律靖阳说,“你放心好了,为了尽快带你回去,婚期都提前了。到时候我们马上就走。”
他停了停,深情地看着李寡妇,说:“阿眉,若你答允嫁给我。我愿意和我父亲为敌!你,真不考虑?”
李寡妇哪儿有心思嫁一个若氏王子,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在于谁也得不到。一旦委身了任何一个人,鱼塘里别的鱼就会跑掉了。她说:“真的不行,我只是一介寡妇,发了誓要替亡夫守贞。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
律靖阳不止一次被李寡妇拒绝了,除了微微失望之外,越发敬佩她的恪守原则。
他说:“好吧,我走了。这里的房钱我已经付好了,你安心住着。等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会派人来接你。到时就说你是随行的商人就行。”
李寡妇点点头,“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你放心吧。”
这份独立自主的能力,又是这个时代女子所无,律靖阳眼中止不住深深赞赏和爱慕,恋恋不舍地从李寡妇处离开。
一离开客栈,律靖阳的面孔嗖的一下子,立马从绕指柔变回汉八刀。
……
不知内情的大顺皇室,在替四公主尽心尽力准备着婚事。
时间虽赶,手头虽紧,到了腊月十五之后,基本上该准备的,都备完了。
雷珂经常要叶斐然进宫陪她,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兴奋,叶斐然猜想她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了律靖阳了,也乐见其成。
就是柳贵妃时不时传来柳公子如今如何在教坊司里落魄的消息,让人扫兴。
雷珂悄悄地对叶斐然说:“二丫,我现在都不想听柳公子的消息了。怎么柳贵妃还老提起他啊!真讨厌!”
叶斐然说:“没事儿,她也就是没别的话能跟你说了,没话找话嘛。你淡然一点就行。”
雷珂还真听进去了。
晚上,柳贵妃过来看她。
恰好皇后也在,一块儿欣赏几块南边送来的绣屏。茜贝介绍道:“这几块绣屏相当特别,用的绣法叫‘盘金绣’,瞧这牡丹,栩栩如生的。还有这百鸟朝凤,每一只都好像能从屏风上飞下来一般。”
皇后瞧着,也很欢喜,“到时候摆在宴席上,大家一起欣赏,倒是衬景。”
柳贵妃这会儿叹了口气,托着桃腮,幽幽道:“这盘金绣真好看。若是我家大侄儿在,定能做出锦绣文章来,到时皇上也能得一场欢喜。只可惜如今在教坊司中,倒是浪费了人才。“
皇后听着,脸色就不好看了。
正想要发作,雷珂说:“柳贵妃您真好人,那么挂念侄儿。或者可以跟父皇说一声,恩准您到教坊司看看他啊?”
柳贵妃一窒:“你说什么?”
皇后在旁边听着,却乐了。
雷珂说:“我说得不对吗?反正也就是自家侄儿嘛。”
柳贵妃脸色白了,皇后帮着说:“对。四儿想得周到。只可惜宫内不允许教坊司那些女孩儿来演出,怕腌臢了咱的地面。不然本宫还能开个恩典,让那些姑娘进来给妹妹唱一唱你侄儿写的词和曲子,好一解妹妹亲情思念之苦呢。”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柳贵妃那张涂了厚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说不出话去。
她心想老四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以前明明对她的侄儿有意,怎么会说变就变。眼看侄儿的好亲事没了,四公主却要嫁给若氏最有前途的王子,真是好不甘心。
皇后冷眼旁观,又怎不明白,敲打道:“柳贵妃,操心娘家,也好有个限度。”
现在皇后和景熙帝,因为要嫁女儿的关系,成天一起商量事情,夫妻感情特别浓烈。特别是打仗回来之后,景熙帝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皇后宫中停宿。
柳贵妃积怨已久,忽然想到了个传闻,就说出来刺激雷珂:“四公主年轻,忘性大,对我侄儿这样的青梅竹马不记得也正常。不过我倒是听说,若氏王子是个长情的,他之前因得了一个女子的恩情,念念不忘。如今在京城遇到了,就在外头客栈里养着。四公主,别到时候正妃才过门,就多了个妹妹啊?”
柳贵妃存心要气雷珂,最好把雷珂气得变回那个说话笨嘴笨舌的小傻子。
就不管不顾的,把无意中得知的,最大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雷珂一听,好像头顶劈起了炸雷,懵了。皇后霍地站起来:“柳幽蓝,你说什么?”
柳贵妃故作惊慌,掩了嘴巴,说:“我什么都没说……”
皇后震怒,“你说那个律靖阳竟在外面藏了个女人?”
柳贵妃看到她们果然受到刺激,眼底闪过一抹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