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四还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梗着脖子道:“你个臭丫头,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小时候在火山村的河边玩泥巴,能不知道?”
叶斐然说:“行了,你不用说了。你根本就不是火山村的人吧?火山村的河之前一直是干枯的,半年前因我炸开了甜水村的水闸,才有了河水。”
“火山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们的后山,是一座死火山,那火山口就是证据。你连我们村以前的地貌都搞不清楚,就来冒充我们村的人?”
“你以为火山村的人都像你那么笨吗?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混进我们家骗吃骗喝,还想打我娘的主意,是不是该好好说清楚了?”
“哇!”众人炸锅不断,跌碎一地下巴。
闹了半天,这老头儿是个冒牌货?
别说别人了,叶家人也个个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叶斐然对叶老三说:“叶老三,你一直口口声声亲上做亲,要把我娘硬配给这老头儿。现在又是不是亲上做亲了?”
叶老三脸上火辣辣的,周围人谴责地看着他。
叶天海道:“叶斐然,你不要咄咄逼人。爷爷也是上当了,爷爷是受害者啊!”
“他是受害者,也是被自己的贪心蒙蔽了!”叶斐然冷笑,“那老头儿空口白牙的说给他三百两银子彩礼,你就真信了。连银子渣儿都没见着,招待人家在家蹭吃蹭喝,还逼着我娘嫁人,天地还没拜,就让人糟蹋我娘。你坏也就算了,还蠢成这样,真是无药可救,天都不收!”
百姓们炸锅:“哇,这老头儿又蠢又坏!”
“太过分了吧……”大家都觉得好像听天书,交头接耳的,一道道轻蔑谴责的眼光,看向叶老三,几乎没把他盯死在公堂上!
叶斐然说:“我娘已分了家,你们撕毁文书,霸占我家庄子,还关起我娘大肆毒打,逼她和这个不三不四的老头儿圆房。你们做的还是人事儿吗?”
周氏眼见大事不好,转着眼珠子,直直叫起:“光是你嘴巴说!你证据呢?说我们打了你娘,她人呢?”
张氏帮着婆婆,一叠连声说:“对对对,她人呢?”
叶文梁也在旁边帮着:“人躲起来了,把女儿推出来帮自己打官司,那女人才好心计!”
“你还有脸提我娘?”叶斐然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刷”的留下来,“你们用马鞭子打我娘,又被这老头子轻薄,我赶到的时候,娘已经一身鲜血,只剩一口气了!她那副样子,怎么可以上堂作证?”
冼县令说:“如果没有人证的话……”
冷不防,叶斐然一记眼刀飞过来,可怕得让冼县令立马闭上嘴。
叶斐然说:“我宁可少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证,也不能拿我娘的生命冒险!冼县令,若你真的要因为这个人证而判我输的话,那就别怪我去京城都察院,告你徇私枉法了!”
她自上公堂来,早就想定了要把这些里外勾结的人渣一锅端!
当下,叶斐然冷笑不止!
冼县令被她笑得满心发毛,说:“我没这样说……我……本官可是很公正的!”
“哼,那就行。”叶斐然吸吸鼻子,坐下,“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判吧!本郡君要收回我家两处院子,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还要追究叶老三和周氏、叶天海强占民产,逼嫁寡妇的事!”
林驿抱拳道:“冼大人,叶郡君所言极是。本案一定要秉公审判啊。”
“对!秉公审判!”
“不能偏私!”
“这一家人太可恶了!我们差点被他们骗了!”
“还是叶郡君打轻了!要是我娘被他们这样对待,直接打死!老子这条命不要了!”
百姓们大声鼓噪,冼县令没办法,硬着头皮,“啪”拍惊堂木,说:“火山村村民叶老三一家,强占叶斐然郡君住宅两处,责令退还本人。此外赔偿白银一百两。叶老三和周氏,逼迫儿媳妇……”
叶斐然提醒:“我们分家了。我娘叫苏氏,不是他们的儿媳妇。而是叶文栋遗孀,正儿八经守节十年的节妇!”
百姓们听见叶斐然说她娘守节十年,越发敬佩,敬佩之余,越发鄙视叶老三。
自家儿媳妇守节十年,到头来不是媳妇儿守不住,而是公公婆婆为了银子强迫她失节,太不是东西了!
冼县令说:“叶老三和周氏,强迫节妇苏氏改嫁,逼人失节,影响极坏。根据《大顺律》,判入狱一年,打十大板。考虑叶老三和周氏年长,酌情减半,打五板,入狱六个月。马上执行。听令!”
他拿起令牌,丢在地上。
令牌落地一瞬间,外面听着的百姓们欢呼起来!叶老三和周氏面如土色,相互搂抱着瘫软地上,臭烘烘的,裤裆全湿了!
叶老四慌得不行,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大人饶命!”
“你个糟老头子!”叶天海怒极,迁怒到他身上,想要扑过去打他。被衙役拉开了。冼县令对着叶老四说:“骗子行凶,先夹手指。上刑!”
衙役们给叶老四上了刑,叶老四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倒是把百姓们的欢呼声压下去了。大家安静下来继续看。
冼县令说:“你到底是何人?从实招来!”
叶老四正要交代,叶斐然忽然道:“且慢。”
冼县令现在是,叶斐然说一句话,就心跳加速一回,立马说:“姑奶奶……嗯,叶郡君,有何吩咐?”
叶斐然说:“这老头儿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还要管县令您要两个人。”
冼县令一怔:“谁?”
叶斐然看着冼县令那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干巴脸,说:“我的胞弟,叶天宇。还有我们火山村原本的里正,叶远强!”
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冼县令脑袋“嗡”的一下,发现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心里一慌,脸一板,大声说:“那二人与本案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