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静说:“无论当初想要如何,现在,他是喜欢你的。”
叶斐然:“……”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陈思静垂眸,长长的羽睫,掩去了她眼中的复杂情愫。有一种好奇,又有一点儿忐忑,还有一点点向往……陈思静说:“你是心底无私天地宽,成甯,没有娶错人。”
说得那样直白,她都难为情了。
苏世阳领着一家大小,一一答应了,又直送叶斐然到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在车上,陈思静说:“二丫,你倒是会说话,画那么大一大饼,这谁顶得住啊!他都恨不能把你供起来了!”
马车咕噜咕噜,走了半晌。
陈思静看着车窗外,忽然说:“二丫,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成甯这样喜欢你了。”
叶斐然赶紧澄清:“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可没有给他画大饼!布政司大人采纳了我的想法,你说这是不是真的?苏世阳种出了新稻子,是不是真的?未来呀,一切皆有可能!”
陈思静哑口无言,张大嘴巴,最后跳出来一句:“行行行,你真行!”
陈思静说:“明儿个,田亩师爷就带人来家运谷子。”
叶斐然:“??”
陈思静两只手捏在叶斐然腮帮子上,膝盖抵着叶斐然肚子,叶斐然双手高举头顶,招架着,两个人都衣衫凌乱,南西篱缓缓举起手来,遮挡着眼睛。
陈思静面红耳赤,低声呵斥:“你先把帘子放下来!”
让她怎么回答才好?
好在,陈思静话锋一转,说:“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叶斐然一愣,才反应过来,陈思静问的是南西篱?
陈思静到底是古代人,不大明白,叶斐然只好红着脸,跟她解释了一遍,结果闹得车厢上的两张脸都成了熟茄子。
“叶斐然,你给的什么馊主意!看我撕了你的嘴!”
马车剧烈摇晃起来,“哗啦”一下,车帘子被拉开了,南西篱的小白脸出现在车厢门口:“你们干啥呢?”
南西篱依言照办。
二女在车上各自整理好,下了车。
南西篱还恭恭敬敬的候在马车旁不远处,陈思静比平时多看了他一眼,就那么一眼,不由自主的,又是满脸红晕。
……
因有大婚在前,粮店开张的事儿,暂时押后了。
短短数日,陈思静张罗起一场像模像样的婚宴来。
很快到了初六的正日子,因南西篱没有家,陈思静也没有,叶斐然参考了现代的做法,在一个客栈里包了个房间,作为南西篱的夫家。
成亲当日,阿紫披着大红花,来到客栈接了南西篱。喜婆背不动这大男人,就用红绸带,牵着南西篱走到阿紫跟前,薛长东垫了他上马。
唢呐带头,丝竹声声,在喜庆乐声中,向着如意楼走去。
如意楼里,早就准备周全。
南西篱被喜婆引着,一步步到了新房里,陈思静带着红盖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南西篱用杆秤挑开了陈思静的红盖头,露出一张艳光四射的脸。
陈思静长得浓眉大眼,脸型微圆,一双眼睛大双眼皮,宽嘴唇,长相浓艳。平时看着,只觉清爽,如今着了浓妆,把她长相和气质衬托到极致,就像一朵冉冉盛开的大丽花。
南西篱被惊艳到了,愣愣地看着陈思静,视线怎么移也移不开去。
喜婆在旁边轻轻清了清嗓子:“咳咳……”
南西篱才反应过来,把红盖头完全地挑起,放在旁边的小几上。随手放下杆秤:“娘子……”
喜婆插嘴道:“姑爷,您这是入赘,可不能压着我们小姐的红盖头。”
一边说,一边自己出手,把红盖头从杆秤底下拽出来,铺在杆秤上面。
陈思静有些害臊,愧疚地看着南西篱,又不好说什么。倒是南西篱不介意,说:“我明白了。以后我入赘了陈家,作为上门赘婿,一定安守本分,万事以妻家为先,和和睦睦,不行差踏错,不惹爱妻生气。”
陈思静听着,重新垂下了头,红晕上脸,蚊子叫似的叫了一声:“好。”
酒席很简单,只邀请了几个要紧的地方官员,还有叶斐然一家,除此之外,就都是自家店里的伙计了。正因如此,菜的品种和分量,给得很足。
陈思静走出门来,看到叶斐然坐在席面上,旁边空了一个位置,就问:“阿成呢?”
叶斐然说:“他在衙门里还有差事没办完,说让我们不用等他。”
陈思静知道成甯很忙,也没说什么,就吩咐开吃。
正在吃得热闹,门口来了一顶小轿。
小轿才在门口落地,里面伸出一只干枯老朽的手:“动手。”
一时之间,陈家的家丁,如狼似虎地扑向酒楼内,见桌子就掀,见人就揍,酒席大乱!掀到主宾席时,叶斐然站起来,二话不说,抄起桌子上一个骨碟,挽了个甩飞盘的姿势,那碟子旋转着就飞向了轿子。
“哎呀!”
轿子里的人被打中,痛叫着,陈思静的奶奶冼氏,摸着头,气呼呼地从轿子里走出来。
“谁?”她叫嚣着,“是谁阴我!”
叶斐然懒洋洋地说:“别人结婚,你来砸场子,还好意思问谁阴你?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早就被打出去了!”
冼氏看清楚了,是叶斐然,眼睛都红了,一顿拐杖:“又是你这个臭丫头!”
“我孙女招郎入舍,不请我!我砸了她场子又怎么了?”
说完,矛头对准陈思静:“思静,你过来给我跪下!还有你的那个倒霉赘婿,一起跪!”
叶斐然看着还拿着一杯酒的陈思静,她本来喝得差不多了,满脸通红,如今瞧着转为煞白,看来酒是早就醒了。
叶斐然笑着说:“等真的到了那天,你再给我磕头不迟呀!好啦,我们要走了,有什么事,差人送信给我。”
这种事儿,她自己还没掰扯明白呢,该怎么去当这个狗头军师?
想半天,支支吾吾地说:“或者,你可以睡一睡他,把他给睡服了?”
叶斐然打了个哈哈,“得了吧。当时他就是想找个人来帮忙干活,照顾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