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好有道理的亚子?叶斐然斜眼看成甯,表示狐疑:“真的呀?”
成甯嘴角上扬:“你试试。”
“我唱歌不咋地啊。”
“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听一下看看。”成甯忽然发现了华点,他想了想,说,“你小时候,在村子里的脏水沟旁边玩水时,也会哼哼两句,嗓子蛮美。”
“……”那是原身的事儿了,叶斐然本身,四个字说完了:五音不全。
可是,成甯的目光,让她不忍拒绝。
唉,也就成甯有这本事了……
……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
春分正在给新买来的丫鬟立夏立规矩,在正院里传出来的调子,让俩丫头被迫中止了严肃的训话。谷雨捂着耳朵,一瘸一拐跑进来,春分喊:“这是咋回事儿呢?”
谷雨说:“夫人在唱小曲呢!”
“这谁受得了啊!”春分捂着耳朵。
眼前突然多了两团棉布,春分简直雪中送炭,拿过来就往耳朵塞。谷雨也得了两团,都把耳朵塞上,春分和谷雨感激地寻找棉布供应者,发现是:立夏。
可怕的歌声被隔断在耳朵外面,春分一把抱住立夏:“好家伙,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姐妹!”
……
房间里,高歌一曲的叶斐然,怯生生看着成甯:“相公,你觉得怎样?”
悄悄松开被掐破了的被面,成甯淡定道:“嗯,挺好。”
叶斐然一喜。
成甯说:“下回我调理你一下,应该可以进步很大。”
各色民歌小调、宫廷雅乐、一并不会,五音不全,咬字不准……但,她愿意为他唱。
笨笨的样子,让人感动。
叶斐然很有自知之明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唱不好。”
成甯伸出大手,轻轻摸她脸,眼神温柔宠溺,“你唱得不好吗?”
“是啊……”叶斐然说,“你从小到大,一定听过看过许许多多优秀的歌姬舞姬献艺。我这种丑小鸭,就算了吧。”
她话没说完,成甯捏了捏她脸蛋,墨眸弯成月牙,“我觉得你挺好的。”
叶斐然低了头,眼睛亮晶晶的。
剧痛袭来,成甯“嘶嘶”倒抽了两口凉气,叶斐然知道他又开始痛了,反手抓住他的手,和成甯十指相扣,“相公,很痛吗?”
如果这个年代有布洛芬就好了……呃,空间应该会有,但她的经验值不够。
如果可以挣多点儿经验值就好了。
现在每天靠着琼州水源布施和营山种植红薯长大,而自然增长的经验值,一天也就一万多点儿……不够兑换布洛芬啊……
叶斐然给成甯施了针,稍为缓解一点他的疼痛,让成甯睡觉。
走出屋子的时候,整个人步伐都是沉重不堪的,就像绑了两块大石头在腿上似的。她很担心,担心成甯的伤。
自从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总觉得,自己爱娘亲,爱姐姐,也爱成甯。
一开始,他们对她而言,似乎是平起平坐的。
然而,连日来看到成甯强忍伤痛,顽强内敛的模样,她的心总忍不住痛。
这份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她感觉到了,她对成甯的感情和对亲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是三十一岁,加上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四年光景,足足三十五载寒暑了。
“呵,都三十多的人了。”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还闹怦然心动那套呢?你傻不傻?”
这个时代,可不兴什么爱情。
夫妻两个能够情投意合,相濡以沫的白首到老,就是莫大的福气了。
何况,于绝对理智的她……
思潮起伏,拿起画笔乱画,发现笔下无意识勾勒出来的人影,也是成甯。窗上挂着的晴天娃娃叮叮咚咚的响,响得叶斐然心乱如麻。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夫人!夫人!!”
薛长东从外面跑进来,叶斐然心里咯噔一下,站起身:“东哥,怎么啦?”
看一眼正屋里,竖起食指到唇边:“大人刚刚睡着,别吵到他!”
薛长东慌了,说:“夫人,哎,这事儿,要不你来说吧!”
叶斐然这才发现薛长东身后还跟了个男人,白净脸皮,方面孔,站起来才到她耳朵高的小个儿,好生脸熟。正在脑子里想名字,那男人自报家门:“夫人,我是西郊云来客栈的账房谢牧!您还记得我吗?”
“谢牧!我想起来了!”叶斐然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谢牧说:“夫人,我们老大昨天晚上在山边救了几个人,说是你的娘亲和儿子。现在老大把他们接到客栈里去了,请夫人派车去接他们回来!”
从怀里郑重摸出一条手帕,叶斐然一眼认出,正是苏氏的针线。
她霍地站起:“我马上跟你们去!”
“夫人……”春分走到门口,看到有陌生男人在,怯生生地缩回去。
叶斐然很烦躁地说:“春分,怎么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长出翅膀飞到城外去。
春分说:“大人醒了,要夫人。”
叶斐然定了定神,说:“我这就去。”
在回去的路上,叶斐然迅速做了一件事,命人找薛长乐来。她对薛长乐说:“你先去接我娘他们,我随后就赶到。他们那边招惹了狼群,今晚要小心猛兽来袭。相公如今旧伤复发躺着不能动,长东哥哥,长乐,我只能拜托你们了。”
薛长东和薛长乐郑重答应,领命而去。
……
成甯小睡片刻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叶斐然。
叶斐然急急忙忙的赶到,正想要把事情跟他商量一下,看到成甯苍白面孔和发乌嘴唇,话到嘴边,生生噎回去,强颜欢笑:“相公,我在这儿呢。”
成甯看着她,好一会儿,那眼光异常专注。
过了足足半柱香的时分,成甯才说:“二丫,你在就好了。”
铁铸的男人,事到如今,还在硬撑。
叶斐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走上前,坐在他身边,俯身抱住他:“我在,我一直在。”
“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成甯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好像滚过一阵惊雷,叶斐然半边身子木了。
什么都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