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垂下了眼睫，微微扇动，眸里的情绪不着痕迹的叠加，睫毛在眼尾的地方自然延伸，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妖。
他有些不想跟凛走，一点都不想。
少年已经能够才到凛要带他和他秦哥去看什么。
秦术倒是没什么，还是那样风轻云淡的模样，他眼前无论出怎么样惨绝人寰的场景，也无法触动到秦术的内心，他就是这样冷漠的一个人。
自始至终。
跟着凛，秦术和白也来到了后花园，刚靠近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到了后花园，眼前的一幕让白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连那样平静清淡的秦术，神情都有些微异。
花园绿油油的草地上，红和黑两个人正拿着鞭子抽打匍匐在地上的生物。
红和黑就是之前他们还在观察期的时候，没忍住弄起来的那对实验体，身体里的动物基因分别是雌狮和雄狮。
此时四肢匍匐在地的是两个男人，他们都没有穿衣服，脖子上带着黑色的铁链，红和黑完全把他们当成狗来对待，两个男人张着嘴，舌头往外伸着，发出了狗一样的喘气声。
白也还抓着秦术的手，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呼吸变的急促，眼里的光越来越淡，阴霾越来越重。
意识到白也的异样，凛刚要转身，少年便疾风迅雷般的抓住他，往坚硬的墙壁上狠狠一砸。
凛被他砸的血气上涌，脊椎疼的像是要断了一样。
红和黑注意到他们，黑还吹了个口哨，两人都没有插手的准备，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
凛不会屈服，抓住白也压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狠戾一扭，想要扭断白也的胳膊。
白也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让凛扑了空。
凛没有继续进攻，趁机跳到走廊的栏杆上，后背微微拱起，保持着进攻的姿态。
“白！你做什么？”凛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
白也眼睛发红的看着凛：“乌兰和孟和是不是被你们抓来了？”
“乌兰？孟和？”
凛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很快想了起来，“你是说那两个孩子？”
白也怒视着他，眼底的杀意和冷漠像是暴风雨一般汹涌磅礴，“他们在哪儿？”
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笑容邪恶到了极点，“那两个小屁孩，本来我们是准备像养家畜一样养大，不过他们离成年还需要好几年，浪费时间，就直接……”
听到这话的红笑了起来：“白，不要停凛瞎说，那两个小畜生还养着呢。”
凛没想到红会来坏自己的好事，回头凶恶的瞪了她一眼。
红毫无所觉，将目光放在白也和秦术身上，“白，秦，你们怎么来了？”
凛没好气的向后一跳，敏捷的落在草地上，他走向那两个精神已经完全被实验体驯化为狗的实验体旁边：“他们是来向我们兴师问罪，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猎食人类？”
说着，凛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白也和秦术，突然勾唇一笑，笑容中满是恶意和残忍。
凛抬起脚，对准其中一个男人的头狠狠的踩了下去。
“不要！！”
白也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嘶吼出来，他快速的朝凛冲了过去，但他刚到草地上，便听到骨骼被踩碎的声音，温热的液体四溅，有一道血迹，溅在了白也的衣服上。
少年的身体难以自控地发起抖来，他手指颤抖不停的抬起，碰了碰衣服上的血迹。
凛抬起脚，看向剩下的那个男人，邪恶的笑了一下。
那个男人立刻学着狗汪汪的叫了起来，讨好的扑到凛的脚边，去舔那些血。
白也看着眼前这幕，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到一种可怕的阴寒，“乌兰和孟和呢？”
凛没有回答，只是踢了舔他鞋的男人一脚。
红看到白也的模样觉得很有趣，她抱着手臂朝前走了一步：“白，你想要带走那两个小畜生是吗？”
白也的视线转移到红的脸上，“把他们给我。”
红觉得白也此时的模样很有趣，她想要看到更有趣的东西，回头看着黑：“把那两个小畜生带出来。”
黑很快从旁边的狗笼里，像是拎狗一样，拎着乌兰和孟和的后腿走过来，直接丢在地上。
两个孩子也没有穿衣服，脖子上带着狗链，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被玩坏的木偶。
白也看到他们，立刻想要过去。
红挡在乌兰和孟和的前方：“来玩个游戏吧，白，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这两个小畜生只能活一个，你选择了谁，谁就能活，另一个就是我今晚的晚餐，对了，你们如果有任何反抗的动作，我现在就杀了他们两，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你们只有两个。”
这样残酷的选择题，白也根本做不出选择，选择乌兰，就等于是放弃了孟和，选择孟和，乌兰怎么办？
秦术走了过去，抓住白也的手：“我来选。”
红摇头，伸出做了红色美甲的手指，指着白也：“不行，只有白能做这个选择，白很善良，他的名字也很适合他，我很期待用血和死亡将他彻底污染掉。”
“至于你，”红意味深长的看向秦术，说：“秦，这样的选择题放在你身上就不好玩了，你谁也不在乎，选择谁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你不会痛苦，也不会矛盾为难，白就不同了，这是只属于白的选择题。”
秦术皱眉，看着红身后的乌兰和孟和，心里烦躁不安，如果他们中有谁出了意外，小白肯定会把错怪在自己身上。
红不想给秦术和白也思考的时间，让他们想出解决的办法，直接抓起了孟和，掐住他的脖子：“选择吧，白，我给你十秒的时间。”
白也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绝望过，他的全身上下仿佛颤着无数道黑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如有实质，在疯狂的割裂着他的身体。
他看着现在流着口水，连看都不看自己的乌兰和孟和，嘴唇止不住的打颤。
红看到白也这样矛盾绝望，简直愉快到了极点，她让黑也做好了时刻杀死乌兰的准备，红唇轻动，“五，四，三……”
秦术赶紧拽了白也一把，说：“小白，快选。”
白也的视线在乌兰和孟和之间徘徊，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闭着眼睛指向乌兰。
红笑了笑，用力一扭，随后她给了黑一个眼神，黑也直接扭断了孟和的脖子。
秦术没想到红竟然会这样出尔反尔，玩弄他们。
白也看着相继被丢到地上的乌兰和孟和，情绪彻底失控起来，从未有过的疯狂杀意彻底侵占他的意识，少年就像是失去控制的野兽，朝红扑了过去。
他们都是实验体，是人类和野兽的混合生命。
看着红和白也在地上像是野兽一样撕咬，黑准备去帮自己的雌性，秦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挡住了黑，和他动起手来。
凛现在处于旁观者的姿态，他看了一会儿，出手帮红一起对付白也。
少年当然不是红和凛的对手，很快便被凛按在地上，红快速的扭断了他的两条胳膊，正准备去卸了白也两条腿时，秦术毫无预兆的从旁边冲了过来。
他刚才从系统买了武器，踢走红的同时，朝凛扣下了板机。
凛知道这是武器，立刻避开，白也暂时恢复了自由。
可他现在完全被愤怒和仇恨所笼罩，即使两只手臂已经无法使用，也完全无法阻止他，就像是完全被体内的野兽基因控制了一样。
秦术没有办法，继续呆在这里，对上凛他们四个人只有死。
他快速走到白也身后，一拳将少年打晕。
看到这幕，凛他们停止了动作，红笑着说：“秦，你和白站在一起真的太奇怪了。”
秦术背起白也，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
“嗯，我也觉得奇怪，他和我不一样，他那么好，而我早就烂了。”
秦术低眸看向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乌兰和孟和，说：“把他们的尸体给我，红，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够了吧！”
红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秦术背着白也出去，又把两个孩子的尸体带出了别墅，放在警局门口。
回到酒店里，秦术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伸手想要触碰少年的脸，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对不起，小白，我肯定又让你失望了。”
“可是我没办法，看着你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受伤。”
“抱歉，我就是这样一个烂透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