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琉瞳孔地震:“宝宝,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皮相俊美至极的男人,此时失态到差点菜刀扎脚。
他三步并两步,绕过流理台,飞快走到团子面前,凤眸幽深的注视着小小的一只粉团。
琉:“宝宝,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奶团子仰起白嫩小脸,虽然觉得这时候的爸爸有点奇怪,不过她还是重复说:“濛濛就是血族女王呀。”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兔子叔叔说的。”
琉难以置信:“你不是女王的……”
小濛濛摇头:“不是哦,濛濛是爸爸家的宝贝,一直都是爸爸家的嘛,不是别人家的。”
话到这里,系统空间里的长毛兔子明白过来,顿时就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笑声
兔子:“哈哈哈哈,崽儿你爸也有智商卡壳的一天,妈耶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都这么久了,你还当着他面支配过贵族,他竟然都没发现吗?”
“崽崽,你爸在这个小世界里的智商不行啊,居然以为你是女王的女儿,他刚才肯定纠结死了,还一脸杀气,怕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干掉女王,好没人跟他抢你。”
“艾玛,我发誓要杀掉的敌人,竟然是我宠都来不及的小宝贝。”
……
该说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吗?
琉愣在当场,他不自觉开始回想,从头至尾宝贝其实从来都没掩饰过。
她支配贵族,换掉垂涎他的贵族,甚至根本就不害怕该隐……
这些种种,只要他稍微一深想,就会发现宝贝就是血族女王!
琉看着团子的眼神很复杂,盖因在他心里,宝贝一直都很弱小,是需要他精心娇养和保护的。
而且,宝贝的小尖牙,真的连他皮都咬不破。
更不必说,各种传闻里,血族女王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怪物,并且实力高深莫测,性情残暴不仁。
可他家宝贝呢,一口软糯糯的小奶音,早上起床眼睛都没睁开,就黏糊糊的到处找爸爸,又奶又粘人。
这样萌萌哒的血族小幼崽,谁能和残暴的血族女王联系到一起?
望着团子黑白分明的天真眼神,琉喉结滚动两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团子见爸爸表情不大对,忽的紧张拽住他大手:“濛濛不咬人,爸爸濛濛不咬人的。”
呜呜呜,她想起来了,以前爸爸说过要杀掉血族女王,爸爸非常不喜欢女王的。
可是……可是濛濛很乖很听话的啊。
琉:“……”
从前,许下的必杀血族女王的誓言言犹在耳,就在刚才他还对女王怀着浓烈的杀意。
就,很想时光倒转回去抽死发誓时的自己。
琉深呼吸,在奶团子逐渐湿润的眸光里,斟酌着合适的语句艰难解释。
琉:“抱歉,从前爸爸不知道你的身份,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宝宝不要在意。”
有些话开了头,后面的就顺畅了:“不管宝宝是什么身份,爸爸都一如既往的喜欢宝宝,爸爸对宝宝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团子慢吞吞的思考,慢吞吞的想明白爸爸的话后,她的小脸唰的一亮。
小濛濛:“所以,爸爸还是会给濛濛讲睡前故事吗?还是会给濛濛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小零食吗?不打濛濛呀?”
琉失笑,他揉了揉宝贝的小呆毛:“当然,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而且……”
他顿了一下,俯下身脸极为凑近,刻意压低了嗓音问:“爸爸什么时候打过宝宝了?”
这么小小的一团,他搁心尖子上宠爱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伤害她?
奶团子嘿嘿笑起来,她仰起小脑袋,非常响亮的啵唧一口,亲在爸爸的脸上。
她眼睛亮晶晶的,白嫩小脸粉红粉红的,有点小害羞的说:“濛濛也是哦,濛濛最喜欢爸爸啦。”
这句话,简直说一万遍都听不腻。
琉释然,心里有关血族女王的那个小疙瘩消去,宛如阴转多情,现在心情春光明媚得很。
想着宝贝肚子还饿着,他遂叮嘱可以去外面小花园玩耍,但不能走远了。
团子欢呼一声,趿着粉红色的兔子小拖鞋,欢快地跑到别墅前的小花园里玩去了。
刚进门的时候,她看到小花园里有座秋千架!
濛濛要去荡秋千。
琉注视着她的背影跑远,见她手脚并用,撅着小屁股,笨拙又可爱地爬上秋千,自己很小心地坐上面开始晃着小短腿荡着玩耍。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小会,适才回到厨房,专心给宝贝煎肉肉做鲜血奶昔。
既然宝贝是血族女王,他以后就要多放点血,把宝贝养的来超级厉害!
团子荡了秋千,一双小短腿太短了,不怎么划拉的起来。
秋千荡不动,那就不好玩了。
粉团有些扫兴,噘了噘小嘴准备滑下去,濛濛可以过会找爸爸一起来。
她掸着小短腿,绷直了脚尖摇摇晃晃的,总是够不到地面。
团子急了,在秋千架上扭了扭,也不好背转身后退滑下去。
呜呜呜呜,濛濛太矮了,腿腿也好短啊。
呜呜呜,濛濛想要弟弟那么长的腿腿,爸爸的腿腿也好长的……
就在她开始不高兴之时,冷不丁身后一股轻柔的力道传来。
那力道带动秋千架,将之推出去。
于是,秋千荡了起来。
团子睁大了眼睛,黑亮亮的眼瞳还湿漉漉的。
秋千开始荡的越来越高、越来越快,视野之中的光景,像是在刹那之间移动了起来,不断在团子周围前进又后退。
清风拂面,吹动耳边细软的发,秋千在荡到最高点的时候,整个视野骤然开阔,那感觉就好像是飞了出去,无比的自由自在。
团子飞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她努力往后扭头一看。
不是别人,是那个叫该隐的叔叔!
团子眼睛一亮,张嘴就要喊叔叔。
“嘘”该隐竖起细长的食指,朝团子做了个安静的动作,“乖哦,先不让你爸爸知道。”
团子没从该隐身上感受到恶意,而且对方也不咬爸爸,加上同族的气息,奶团就还是喜欢这个会变魔术的叔叔。
于是,她点点头,捂住小嘴嘿嘿笑了。
该隐脸上也浮起笑意:“抓好了,我们再荡高点。”
奶团兴奋点头,激动到不断晃着小短腿。
她紧紧拽着秋千绳,绷紧了小脸,非常期待可以荡的更高,最好是能飞起来哦。
该隐显然非常知道,怎么讨一个小孩子的欢心,只要他愿意,他就能成为孩子心目中的好叔叔。
等到团子玩够了,她搭着该隐的手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已经愿意让该隐抱了。
小濛濛:“叔叔,你怎么知道濛濛在这里?”
该隐俯身捏捏她粉嫩小脸,有意无意的教她血族的常识:“这里哦,闭上眼睛用你的精神去寻找,是不是能找到叔叔?”
闻言,团子乖乖闭眼,她不太懂什么是精神,索性按着找兔子叔叔的习惯,直接意识沉下去。
刹那之间,粉团子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哇,”她猛然睁开眼睛,兴奋的说,“濛濛看到好多星星,叔叔也变成了星星,不过他们都没有叔叔亮,叔叔是最亮的星星。”
当她把精神延伸出去,遂看到了很多星光点点,有很亮的,也有不太亮的。
而且本能的,当看见星光的刹那,奶团就知道,自己是能碰触并支配那些星光的。
不过,她对比的星光没兴趣,只把精神力围着该隐转了一圈就睁开眼睛了。
在那瞬间,该隐心脏猛地跳动了下。
不过,他面不改色,还极力控制着身体瞬间紧绷的反应。
那就是,每个血族天生就会的支配技能,并且自带追踪效果。
血族女王之下,任何一个血族都将无所遁形。
这就是血脉的权威。
见团子领悟的如此快,该隐眼神闪了闪,他装作不经意的问:“刚才看见星星的时候,你还看见了什么?有看到一颗巨大的树吗?”
奶团歪头,她想了想说:“没有哦,濛濛没看到大树呢。”
瞬间的失望涌上心头,该隐面上不显。
他伸手揉团子小脑袋:“等你再长大一点,应该还能看见一颗璀璨无比的大树,那是咱们血族的起源——红晶母树。”
他的口吻中带着发自灵魂的崇敬,还有无比的憧憬。
传闻中,血族女王抱着最后一枚红晶果,从母树枝头坠落诞生,尔后母树极速枯萎,直至最后化为一株腐朽的枯木。
失去了母树,再没有血族的血脉能从母树中得到进化,也再没有血族知道母树长成什么样子。
至伟至大的血族,整个族群都失去了进化的方向和能力。
团子仰头看该隐,小呆毛都弯成了问号的模样。
嗨呀,大人都是这个样子,总说奇奇怪怪的话,濛濛都听不懂。
她像抖毛的奶狗崽崽,把小脑袋摇来摇去,从该隐冰凉的大手里解救出来。
濛濛不喜欢除爸爸和弟弟以外的人摸头发的,会把爸爸梳的小揪揪摸乱的。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被抬头的琉收入眼底。
他握刀叉的手一个用力,咔的一声连白瓷盘都给切成两半。
琉的表情很冷,他大步走到门口:“宝宝,回家吃饭了。”
一听这话,奶团大眼睛刷的一亮:“哇,肉肉都煎好了吗?”
她抬脚就往屋里跑,跑出没几步想起该隐,她看看爸爸回头又看看该隐。
难的敏锐一回的小崽儿,竟是看出了爸爸不喜欢这个叔叔。
于是,小团子冲该隐挥手,软萌萌的说:“濛濛要回家吃饭饭了,叔叔你也回家去吧。”
她果断的下逐客令,显然在奶团心里,比较过后还是觉得爸爸更重要。
叔叔嘛,濛濛有很多的。
但是,爸爸只有一个呢。
该隐哭笑不得,合着刚才刷半天的好感值,刷了个寂寞。
琉眸光暗沉,像深不可测的古井:“该隐先生,我不记得邀请过你上门作客。”
该隐不知活了多少年岁,脸皮厚到不可估量。
他转着烟斗:“是我唐突了,不邀自来,不过是嗅着了琉先生的饭菜香。”
琉凤眸微眯,浑身气息陡然就不善了。
该隐耸了下肩:“忘了跟琉先生说了,我就住在对面,以后大家都是邻居,想必琉先生不介意我带瓶红酒,一起培养邻里和谐感情。”
琉薄唇抿紧,他自是不信该隐的这些鬼话,明显这血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他怀里的宝贝身上。
“呀,”团子看到对面小别墅里有人进进出出,“叔叔也搬新家吗?”
该隐嘴角含笑:“是的。”
他又补充了句:“晚上,叔叔想邀请你们来我家里作客,不知琉先生意下如何?”
奶团子看向爸爸,她倒也不好奇,反正爸爸去濛濛就去的,爸爸不去濛濛也不去。
琉薄唇吐出三个字:“不如何。”
那就是,拒绝了。
该隐摊手,脸上带出遗憾:“太遗憾了。”
他似乎想了想,贼心不死的劝说:“琉先生是有名的猎魔人,我是名血族,也许琉先生应该放下两个种族之间的成见,你既然能接纳小幼崽崽,何不试着也接纳一下我呢?我是真心想和琉成为朋友的。”
对这样的说辞,琉嗤之以鼻。
他还没失智,该隐说的任何一个字他都不会相信。
当着奶团子的面,琉不想再跟对方虚以委蛇,这样会给宝贝一个错误的信号,那就是该隐是可信任的。
该隐,绝对不能给予半点信任。
于是,琉不再压制,浑身的气势轰然爆发。
他眉目不动,可手腕上露出的一点银质匕首尖,在日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冷芒。
琉:“或者你吸干我的血,或者我杀了你。”
没有第三种选择。
该隐脸上的笑意没去,他看着琉的目光,流露出最真实的蔑视。
一个微不足道的猎魔人,如果不是看在女王冕下十分粘他的份上,何以有资格抚养冕下?
不知好歹!
撕开了该隐的伪装,琉下颌一样,银质匕首悄然滑入手心,银光折射,在他指尖不断流转,灵活的像是一尾游鱼。
对峙,不退让。
空气逐渐凝滞僵硬,像是有冰块滑入了水中,渐渐沉底的同时,将周遭的水温一并降低了。
奶团看看该隐,又扭头看看爸爸。
她忽的明白过来,蹭拿小胳膊圈住爸爸脖子,同仇敌忾地盯着该隐,逐渐鼓起包子脸。
爸爸不喜欢的,濛濛也不喜欢!
气氛缓缓紧绷,像是缓慢绷紧的皮筋,当拉扯到极致后,就会崩然断裂。
就在这时——
“尊敬的纯血猎魔人,第五贵族赫斯向你发出请柬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