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已泛黄,页面微卷。
从书的颜色来看,这书至少有百年的历史。再从这卷曲的程度看,却是很少翻过。
不用猜,这样一本老书肯定是长阳寺的镇庙之宝。对于这样一个偏远之地的小庙,拥有这样一件东西,那必得是珍之又珍。现在老实和尚连这样的珍宝都拿出来了,也就是说他肯定也是对这件事无能为力了。
父亲很小心,对于这样的文学珍藏,本该是沐浴焚香之后才能开书,只是现在水灾过后条件不允许,只能简化了这个程序。
“小篆!”父亲一声惊呼。密密麻麻的小方块,还重叠着许多的小篆注解。
老实和尚点了点头。
“法师还认识小篆!”父亲惊讶的连称呼都变了。
和尚不值得家父惊讶,一个老实的和尚也不值得家父多看几眼,但一个能认识小篆的和尚就值得家父由心而外的尊敬。
老实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古老师,贫僧并不认识!”
老三的父亲跳了起来:“靠,和尚你都不认识还拿来干嘛,骗人呀!”
老实和尚低着头:“和尚虽不认识,但这本书自带浩然正气,我拿来只是看能不能对刘施主有没有什么帮助。”
铁拐李的父亲比较善良,他也看出了老实和尚的羞涩,便出言安慰道:“和尚,这也不能怪你,医生都有看不好的病,别说你还只是一个老和尚。”
老实和尚:“……”
“没事,这不怪你!”刘富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子,端起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茶。
谁都能看见他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虽然医生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好歹在心底刘富还是认为,老实和尚这里还是有一些希望。而现在老实和尚的出现,证明了最后一份希望的破灭,刘富瞬间便觉得自己被冰冻了。
“水喝太快,呛着了!”刘富掩饰着他眼角的泪花。
气压很低,就像他们此时的心情。
血煞的报复很低,仅仅只是让刘富双腿不能弯曲而已。可谁也不能保证在这以后,血煞会不会再对别的人下手。
“用桃木剑呢,我看电视里桃木剑可以杀鬼。”老三的父亲给出他的建议。
“木钉也可以吧,好像木钉从脑袋上盯进去,也可以封住恶灵。”铁拐李的父亲补充到。
老实和尚摆了摆头:“阿弥陀佛,你们说的只是对付一具尸体,如果他刚死的时候就把他烧了,还能有点用,但是现在那仅仅是一具尸体,灵魂早己抽离,没有什么用了。”
乌云遮盖了月光,整个山峰溶入了夜幕。
“和尚,你这本书能不能借我看两天!”父亲提出这个要求心里还是很忐忑,这样一件镇庙之宝,一般都是不会借给别人的,和尚应该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施主随便看,小僧也该回去念佛了!”说完老实和尚就啪啪的向山下而去。
晚风拂过,长发飘扬,远远看去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这天夜里,父亲是在蜡烛的灯火,小篆的莫测,和老三歇斯底里的哭泣声里度过的。
天刚放亮,鸡叫头遍,闹了一晚上的老三睡着了。
顶着鸡窝头,睁着红眼圈的老三父亲在帐篷外打了好大一个哈欠。
“老张,孩子咋了,这一晚哭得那么凶。”
“我看呀!是老张昨晚没让孩子吃奶吧!”
“老张呀!对媳妇好点!”
帐篷外忙着做饭的女人们,争着调侃老三的父亲。
“那狗小子,也不知道咋了,一晚上都在闹,好吗,等鸡一叫我们该起床了,他到是睡了屁事都没有!”老三的父亲回应着她们。
““该不是看见鬼了吧!””
人群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这一句瞬间打开了大家的脑洞。
“是呀!是呀!”
“我看肯定就是这样!”
“你们知不知道,去年,我娘家那个村子……”
“你这不算啥,我还记得我奶奶去世那天,我差几天才到三岁……”
老三的父亲不想再听这些婆姨的八卦,黑着脸回到了自己家的帐篷。
这样的传说他自然是知道的,三岁以前的孩子对世界没有什么认知,他们清澈透明的眼睛能看见世上一切肮脏的东西。
“鸡叫头遍,怎么会是鸡叫头遍。”老三的父亲看着老三粉扑扑的小脸,嘴里不停唠叨着。
雄鸡一鸣,鬼神归位。这样一想,老三的父亲突然有了些冲动。什么都可以忍,但谁想动自己的儿子,那绝对是不可以忍的。
张家世代单传,到他这都是第三代了,现在他都快四十岁了,才好不容易有了这一个儿子,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他的命。
老三父亲的愤怒还在发芽,便听见帐篷外面的人都在大呼小叫,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他冲出帐篷,随着人流到了后山。
说是后山,其实也就三四分钟就到了。
这里没有崇山峻岭,小镇人搭帐篷的这个山峰并不高,从小镇上到山顶十分钟就足够了。
铁拐李家的猪圈就在后山上,许多人家的猪圈都在后山上。
这个年代,人们都还很贫穷,我家还算是过得去的了,也要大慨三天才能进一次荤腥。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养一头或者是两头年猪。
铁拐李的母亲是一个勤劳的女人,所以他家养了两头猪。大的七八十斤,小的也有五六十斤了。
几根枯木围成的猪圈里,小的因为突然而至的人流,吓得躲在角落里哼哼唧唧的。
那头大一点的被人抬出了猪圈,这只猪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睡熟了的汉子。
只有仔细的看去,才能发现猪的屁股后面有一个碗大的洞,顺着洞口看去,这条猪所有的内脏都不易而飞了。内脏飞了不可怕,还有可能是人为的。只是这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这就可怕了,就算屁股后面的血迹可以擦去,可这猪身体里的怎么可能轻易的擦去。
镇里的屠夫一刀拉开了猪肚,里面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就像这条猪所有的内脏,都被外科手术般剥离得干干净净。
老三的父亲在铁拐李父亲耳边悄悄的说道:“这是冲我们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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