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绕大叔的床上。
床不干净,印花腊染的床单上有很多污渍。
我算是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绕格贝的脸花了几天,她自己也不觉得脏。
这一次,我睡了48个小时。
美丽的女将军化作了金色的水,金色的水引起了爆炸,神女峰现在只是一堆黄泥。
豆豆坐在床边,她在研究我的肚皮。我的肚皮很光滑,没有妊娠纹也没有什么伤疤之类的。
莫不是这女子有特殊的癖好!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头一回,模模糊糊的好像以前我也见过你这样。”豆豆轻轻的抚摸我光滑的肚皮。
“你们女人,就是爱做梦,总是喜欢把梦里的事情,挪到现实中来。”
我试着欺骗她,能瞒一时算一时。枕头下面是老温放的记忆清楚器,但我不打算给豆豆用。人的大脑是有限的,豆豆已经被清除过一次,再清除的话她会变傻的。
老温把它交给我,是因为他把选择权也交给了我。豆豆只是一个普通人,按道理来说就得清除这段记忆。
“我现在感觉你很神奇,像个英雄,是那种不会死的英雄!”
“枪呢!”
不想再聊同样的问题,转移话题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枪!”豆豆从床下面把它抽了出来。
光滑如脂,银白如月。入手,透出刺骨的凉意。
“这就是隐藏长生不老线索的东西,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找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豆豆看似在问我,其实也更像是在问自己。就像她自己说得书看多了,反而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据说,顺着找下去,就能找到长生的秘密。”
“长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我摸着豆豆的短发道:“只要有你那怕一刻也是长生!”
女孩子果然是要哄的,这样一句完全背离了事务本身规律的谎言,居然让豆豆眉眼大开,高高兴兴的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男人为什么爱说谎,都是因为女人喜欢听。连一向聪明无比的豆豆都是这样,更别说其它不太聪明的女人了。
银色的余恨枪在我手里冰凉着,这是这条线索上重要的一环。这一路下去就会是长生不老的秘密,可是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的秘密吗?我自己也很茫然。如果这世上真有长生,又怎么会轮到我这样蠢笨的人来发现这样一个秘密。为什么关于这个线索的书,会出现在豆豆工作的图书馆里。如果这本书一直都在那里,怎么别人又没能发现。
“你想不想长生!”我把枪看似随手一扔,手上却用了七成的力道。枪尖有力的插在木门之上。
猴子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头,现身出来。
我:“山洞夺枪的时候,你去那了?”
“我去追那个女魔头去了!”
“那你追上了?”
“没有!”猴子一边后退一边道:“这女的太狡猾,没跟上!”门开了一个缝,猴子溜了出去。
“长生有什么好的,几百年,几千年,慢慢的生命就失去了意义。”豆豆就像猴子没存在过一样:“人生活得精彩,就是因为它有尽头,如果没有尽头,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毫无意义。如果让我爱你一万年的话,我想我是会厌烦的!”
绕姨推门进来,豆豆就出去了。豆豆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什么时候该在。
“你好得很快!”绕姨在豆豆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有些和常人不同!”我回道。
绕姨也摸了摸我的肚皮,她的手很粗,还有些刺挠的感觉。还没有我家里,老父亲的手光滑。
“把这个带回去!”
绕姨递了个小盒子给我,那是父亲当初让我带给她的那个小盒。
“记住,不能打开!”
绕姨说得很轻松,我却是异常的小心。
每一位操控蛊虫的圣女,都会从小就养上一只蛊王。这只蛊王和她的性命息息相关,蛊王活着人就活着,蛊王一死人也就不复存在。
所以每一位圣女的蛊王,都会放在极其隐秘之处,连最亲近之人都不得而知。
绕格贝就有这样一只蛊王。
不过,她的蛊王还很小,还需要很小心的照顾才能长大。
所以,绕格贝的蛊王一直都是贴身藏在自己的身上。
绕格贝说这只盒子里的蛊王一定不是凡品,那是蛊王之中的蛊王。因为这只蛊王透过盒子散发出的气息无比强大,强大到让绕格贝怀里的蛊王瑟瑟发抖。
“绕姨!”我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神女峰不在了,其实你可以自己给我父亲送过去!”
她拍了拍我的脑袋,肯定是想说我蠢笨,不过最后还是我眼睛里的真诚让她放下了心防。
“往事没什么可提的了,就像人走过了路,再走一遍风景自然是不会再同。你应该放心,人与人的感情是多种多样的,再说,我已经老了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绕姨确实已经老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她的年纪应该是和父亲差不多大,只不过我所见过的于父亲同龄的女人,面容看起来都比绕姨要小很多一样。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我带上这个盒子,难道是因为蛊王离主人太久了,需要它的主人给她续些元气。可为什么绕姨又要让我原封不动的把它给带回去。老年人的世界我不懂,我也不该懂,这样懵懵懂懂的好像才是对父亲的尊重。
绕姨把她进来时从门上拔下来的余恨枪放在我的手上:“余恨枪,名字不错,可这世上那有那么多的余恨,所有的恨到最后,还不都是如烟如尘。”
她起身,走到门口又回首对我道:“我应该谢谢你,你让小贝不必再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你比你父亲勇敢,这句话你可以带给他!”
绕姨关上了门,隔断了我和她,也仿佛把我和她隔成了两个世界。
这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她就像消失了一样。
离开的时候,我以为她会来送我这个小辈,也没有。
只是豆豆望着身后的另一坐山峰,好似特别委屈的对我道:“我永远也不会站在远处离别,要么在一起,要么就彻底放弃。”
我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十分肯定的告诉她:“你若不在,我却会一直把视线放在你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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