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渔民叫做余彪,已经在梁山泊外围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见此人出五旬年纪,身量高大,参见了王安石之后,又与展昭见了礼。
所谓兵贵神速。
众人也没有在这里呆太长的时间,便备办船只,准备一切,然后约定一个时间出发。
展昭吃完饭之后,稍微休息了一下,这个时候,天已掌灯。
展昭收拾好之后,辞别了王安石,然后和余彪一起登舟,撑到卢家庄。
到飞峰岭下将舟停住。
展昭告诉余彪说:“你在此探听三日,如无音信,即刻回府禀告郡守。等过了中旬,我若还不到,府中即刻详文到炎帝府”。
展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余彪当即领命。
展昭接着直接登上飞来峰。
此时此刻,已经有二鼓天,展昭趁着月色来至卢家庄。只见一带高墙极其坚固,有个哨门是个大栅栏关闭,推了推却是锁着,展昭弯腰捡起一块石片,敲着栅栏。
大声询问着:“里面有人么?”
只听里面应道:“什么人?”
“俺姓展,特来拜访你家五员外。”
“莫不是炎帝府护卫,人称侠客的展昭展大人?”
展昭一懵,竟然有人认得自己,这样也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正是,你家员外可在么?”
里面人回答:“在家,在家,等了展大人好久了,略为少待,容我禀报”。
展昭在外呆等多时,总不见出来,一时性发,又敲又叫。忽听得从西边来了一个人,声音却是醉了的一般,嘟嘟嚷嚷道:“你是呀?半夜三更这末大呼小叫的,连点规矩也没有!你若等不得,你敢进来,算你是好的!”
说罢,他却走了。
展昭不由得大怒,“可恶这些庄丁们,真是岂有此理!这明明是白玉堂吩咐,故意激怒于我。即使前面有埋伏,又如何!”
想罢,将手扳住栅栏,一翻身两脚飘起,倒垂势用脚扣住,将手一松,身体卷起,斜刺里抓住墙头。往下窥看,却是平地。
展昭担心有埋伏,又投石问了一问,方才转身落下。
落地之后,径直向着广梁大门而来。
仔细看时,却是封锁,从门缝里观时,黑漆漆诸物莫睹。又到两旁房屋看了看,连个人影儿也无。只得再次往西去,又见一个广梁大门,与这边的一样。
上了台阶一看,双门大开,门洞底下天花板上高悬铁丝灯笼,上面有朱红的“大门”二字。迎面影壁上挂着一个绢灯,上写“迎祥”二字。
展昭看到这里,心里暗暗思索:“姓白的必是在此了。待我进去,看看如何。”一面迈步,一面留神,却用脚尖点地而行。
转过影壁,早见垂花二门,迎面四扇屏风,上挂方角绢灯四个,也是红字“元”“亨”“利”“贞”。
这二门又觉比外面高了些。
展昭了台阶,进了二门,仍是滑步而行。
正中五间厅房却无灯光,只见东角门内隐隐透出亮儿来,不知是何所在。
展昭来到东角门内,又是台阶,比二门又高些。展昭猛然省悟,暗道:“是了,他这房子一层高似一层,竟是随山势盖的。”
上了台阶,往里一看,见东面一溜五间平台轩子,俱是灯烛辉煌,门却开在尽北头。
“这是甚么样子?好好五间平台,如何不在正中间开门,在北间开门呢?可见山野与人家住房不同,只知任性,不论式样。”
展昭心中想着,早已来到游廊。
到了北头,见开门处是一个子口风窗。将滑子拨开,往怀里一带,觉得甚紧,只听咯吱吱咯吱吱乱响。
开门时见迎面有桌,两边有椅,早见一人进里间屋去了,并且看见衣衿是松绿的花氅。
展昭心里暗暗思索,“这必是白老五,不肯见我,躲向里间去了。”
连忙滑步跟入里间,掀起软帘,又见那人进了第三间,却露了半脸,颇似白玉堂形景。
又有一个软帘相隔。
“到了此时,你纵然想不见我,难道你还跑得出这五间轩子不成?”
赶紧一步,已到门口,掀起软帘一看,这三间却是通柁,灯光照耀真切。
见他背面而立,头戴武生巾,身穿花氅,露着藕色衬袍,足下官靴,俨然白玉堂一般。
“终于找到你了”,展昭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接着,展昭拱了拱手:“五贤弟请了”。
但是让展昭有些措手不及的是,这白玉堂好像死人一般,呼之不应,及至向前一拉,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灯草做的假人,展昭的心,顿时跌落低谷:“不好!吾中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