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泽带着两万四千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遵化,这样的八旗铁骑实力,足可以踏平任何明军,他有这个信心。
再到刘备寨,不理迎接出来的俄木虎儿,看着这个小寨,再听这个名字,就对身边的硕托感慨:“之所以我十四哥惨败,原来是这个名字不好,他是被克的啊。”
古人迷信,各种忌讳,但将一场大败归咎一个小小寨子的名字上,硕托还是认为儿戏的可笑。
多泽就指着那历尽沧桑的寨门匾额道:“刘备单独领军一生无胜绩,而我哥哥却在他的寨子里扎营,怎么不晦气失败?因此,我们不进寨,我们在外扎营。”
他说这话其实是俩个意思,一个是真的感觉晦气,但更主要的是,希望被皇太极重视的这个硕托,能将自己的论断传回去,为自己的十四哥开脱。
按照关系,多泽和多尔衮关系最近,虽然自己掌握着八旗里最大的一股实力,五十个牛录,都高过皇太极的两黄旗了。但小小的多泽心中明白,还不是皇太极认为自己年纪小,他不过是把皇太极的实力隐藏在自己的名下,以免引起其他阿哥们的不满,要不然也不至于真正大战,不是把自己丢在后面,就是派出一个皇太极的亲信看着自己了。
虽然年幼,但只要生在帝王之家,生在政治的圈子里,你不早熟都不行,因为那无形之中的砍刀,从你呱呱坠地那一天起,就随时悬在你的头上,让你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哪怕是一点小事,都要无限的联想,哪里像一个平常家里的孩子,享受那种奢侈的童真——童真,本质就是没心没肺。在帝王家里没心没肺,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整个大军,刘备在也塞不下,就在荒原上建起营地。
这个年代的女真人,是一个军事集团,但更具有野蛮性。更因为面对明军,他们有了澎湃的信心,所以他们的营地非常好建立,根本不需要像大明军队那样,挖掘壕沟,树立栅栏,有着这样那样的讲究。只有已经开始讲究的头领们,才开始设立帐篷,其他的将士们,就是寻来木材,然后点燃篝火,空闲时在篝火旁载歌载舞喝酒吃肉,晚上的时候,就围在篝火的旁边和衣而卧酣然睡去。
不必担心明军的袭击,因为大家都知道,对面的明军应该在瑟瑟发抖呢,大家正巴不得他冲出来偷袭自己,那样一来,到省了许多麻烦。
天亮的时候,大家精力充沛的准备战斗。按照多尔衮的汇报,对面的敌人应该是有着主动出战意愿,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发挥他们阵型的优势。所以,硕托和佟养性就建议多泽,摆开了阵型,准备给敌人歼灭性的打击。
两万四千大军,早早的就在平原上准备好了,但是左等遵化城里没有动静,右等遵化城里还没有出兵。这不得不让几个将领们有些蒙圈,似乎,这又和通报的不一样。
建奴的大军进入了刘备寨,缇骑第一时间将详细的敌情报了上来,当接过已经开始负责情报汇总的赵梓递上的情报时候,赵兴对着洪承畴道:“看来,敌人对我们是相当重视的,一次派出了这么多的人马来对付我们,我真感觉到一种荣幸。”
洪承畴皱眉道:“敌人如此兴师动众,我们不可与之争锋。”
赵兴哈了一声:“八旗铁骑野战中,天下无与争锋者,上次我们侥幸得胜,胜在出其不意,胜在之及兄弟配合。但现在敌人人数众多,而且还拖来了我的这个大阵的克星大炮,我干什么自投罗网?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城里吧,反正我们耗的起。”
洪承畴就长舒了一口气:“大人能有如此镇定,下官就放心了。”
赵兴微微一笑:“你还不是怕我年轻气盛,一战胜利便得意忘形。放心吧老兄,论沉得住气的功夫,我自认还行。”
这里说着呢,赵梓再次进来,拿着一封书信递给赵兴:“大人,战书。”
赵兴接过来看了眼,然后直接丢在了废纸篓中:“这都什么年代啦,还玩这个。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该挂个免战牌,然后大家相安无事?小儿就是小儿啊,这是三国看到啦。”
洪承畴也笑了:“建奴爱看三国,将之当做兵法宝典,看来,此书贻害不浅啊。”
的确如此,三国里的一些计策,或者可以更准确的说所有的计策,真拿来打仗运用,根本都是不可行的,那是将诸葛亮当神,而将其他对手都当做了弱智傻子了,否则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能上那么弱智的当呢。
就比如这次皇太极行所谓的离间计,抓了俩个在塞上养马的太监,行什么蒋干盗书之计,那都是后来满清为证明崇祯杀袁崇焕的愚蠢杜撰的,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俩个太监能不能逃回来,即便逃回来,能不能逃过东林党人非忠即奸政治洁癖的屠刀,即便这两样都能轻松过关,不过是俩个养马的太监,也不可能见到崇祯,他们没那身份。
洪承畴就笑着道:“既然大人不与敌接战,说不定建奴会送一套女人衣服过来呢。”
赵兴再笑:“我应该告诉他,送就送两套,因为我有两个夫人。”
结果他这么一说,两个人突然都闭上了嘴巴,因为他们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软肋——蓟州。
赵梓担心的提醒:“两位夫人的蓟州,虽然有一万三千人马,但却多数是义勇,一旦敌人分兵攻打,却是危险了。”
这时候看到赵兴站起来,开始穿戴盔甲,当时洪承畴和赵梓大惊:“大人意欲何为?”
赵兴一面穿戴一面道:“遵化有洪大人坐镇,赵梓辅助,当无忧,我带着五千骑兵出城,在城外策应两地,不管建奴攻击何地,我都在后牵制,当保两城无忧。”
当时两人大惊失色,直接阻拦赵兴的冒险行为:“大人不可。”
赵梓拦着赵兴:“大人带兵在外,定成建奴攻击对象。”
洪承畴拉住赵兴:“大人在外没有物资供应,更无退路可行,危险。”
赵兴穿戴整齐,跳动了下,没有感觉凝重,将自己的宝刀挂在了腰间,淡然道:“小股敌军,我当歼灭之,大股敌军,我将逃之,何来危险?至于后勤粮草,他女真人能抢,难道我就不能吗?实在不能,我还可以逃进京城呢,皇上是不会不管我饭的。”然后对着两人郑重道:“这倒也不是我独独为了担忧两个夫人,这也是战况使然,两座孤城若只是死守,是守不出胜利的,只有一静一动,才能最终战胜敌人,这也是战争需要。”
这样的理由,当时噎的两人无话可说了。
“好了,我是蓟尊督师,我有决定权,我现在下令,洪大人带领五千步兵,七千锦衣卫死守遵化。一旦遵化城破,要么我为你收尸,要么我砍掉你的脑袋。”然后不等两人回应,直接大步出衙,然后点起王尽忠和贺人龙的五千骑兵,带上已经换上战马拉拽的二百战车,趁着敌人还没有围城的间隙,冲出了遵化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