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我在想,你是不是对近卫局,有什么偏见。”
“不越雷池,你以前替维多利亚的政要卖过命,所以肯定比我更懂这个道理。”林雨霞得理不饶人,“近卫局只是管了不该管的东西。”
“哟,意思就是,你并没有恻隐之心,只是单纯地看不惯我而已,哈哈……”我偏过头,目光尖锐地看向这只满脸愤怒的老鼠。
“就我的刻板印象来说,你走到哪儿,死亡就会被带到哪儿。”
“别那么紧张,朋友。”终于可以转过身,光明正大地和林雨霞抬抬杠了,“我没你说得那么恐怖怪异,恰恰相反,只是你们运气不大好,谁叫猎物每次都往这儿钻……”
“适可而止。”粉色的老鼠打断了我的讲话,她明白,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警告一下那些不懂规矩的不速之客,因此,自己也就没必要和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继续耗下去,“下一次,出现在你面前的,就不再会是我了。”
哈哈,谢天谢地,她还真敢毫无忌讳地提起那些神出鬼没的人。
“你在说【蓑衣】?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好奇,假如我的敌人是他们,是你手下的那帮人,结果会怎样,只可惜,历史是没有如果的,和他们……不,应该说,和你们的合作,相当的愉快而顺利。”
“装疯卖傻……”林雨霞甩下四个大字,慢条斯理地走入雨雾之中。
“先别急着走,耗子,还有些事没说清楚。”
“我跟你无话可说。”
“别那么绝情嘛,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坏。”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感慨万千,甚至都不大明白,在那件事以后,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为啥会一落千丈,我们小时候还相处得挺融洽来着。也许,一提到枫彬语,她就会自然而然地将我和魏彦吾的纽扣人相提并论。
“我希望,你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诗怀雅传递给你的消息。”
林雨霞悠扬的脚步骤然停下。
“你永远可以暂时相信枫彬语,即使你从始至终都都这位屠杀者嗤之以鼻。”
“你什么意思?”她转过头,紫色的瞳孔里满是疑惑。
不愧是你诗怀雅,办事效率相当地高呢。
“可别在这种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阿林。”我笑了笑,“你很聪明,我想你能理解这席话。”
“卫道士注定不能成为守护者,因为他明白,想要拯救某些人,就必须,有舍有得。”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只能干那些,偷鸡摸狗的脏活儿,但你不一样。”
“……”林雨霞少有的沉默了。
“我把这个拯救所有的机会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把握住,别再让无辜的人白白送命。”
足够了,至少,在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之时,我已经做到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剩下的,我想,也只能听天由命罢。
“呼,果然,和那只猞猁说得一模一样。”我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着,随后就消失在浩如烟海的萧条市井中。
“龙门,要变天了。”
几小时后
“sir.”
“sir.”
“你们就在附近警戒,不用进来。”
“明白。”
看起来,陈这边也刚刚完事儿。
我越过及腰的警戒线,几具掩着白布的尸体整整齐齐地躺在救护车的一旁,毫无疑问,在龙门近卫局势如破竹的围剿之下,整合运动的负隅顽抗并没有持续多久。
红蓝交加的警灯粉饰着刺耳难耐的警笛,现场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透过人头簇拥的工作人群,我轻而易举地识别出了陈的背影,她手中拿着一堆东西,面无表情地想着什么。
看来,比起我这边的尸横遍野,陈得到的收获貌似更加丰富。
“都收拾干净了吗?”这家伙仿佛脑后有眼,知道我就站在她的后面。
“他们都选择了鱼死网破。”
“一个活的也没有?”
“有一个,只是现在,他已经精神错乱了,根本没办法回答刑侦科的问题。”
“……”陈晖洁没有搭话,好像是在思考人生。
“你还记得维多利亚市区贫民窟的那个感染者医生吗?陈。”
“嗯,一只耳朵部位受到感染的蓝猫,我应该没有记错。”
“我杀了她。”就是这样的言简意赅,仿佛死这种东西在我的眼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威慑力,“她拒接接受我,乃至是近卫局的帮助,事到如今,依旧有数不胜数的感染者投奔了整合运动,我们的防守压力很大。”
“我明白……”陈撩了撩耳边的幽蓝色发梢,“林雨霞那边,怎么说?”
“她心知肚明,所以我觉得,近卫局还是小心为妙,尽量不要参与对贫民窟的围剿。”
“呵,是不是觉得,现在很孤立无援,分身乏术。”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紧接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手中的资料,“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罗德岛会替我们干这码事。”
“你是让他们去杀……”
“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叫他们【搜查未登记的感染者】而已,除掉的杂鱼太多只会让我们疲于奔命,但假若调整目标,让罗德岛搭把手,或许这样,近卫局对贫民窟的干涉就会少下许多,也不会跟鼠王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用感染者对付感染者,这招很下流啊,老陈。”
“合理利用手上的资源罢了,你也看得出来,那些自诩为罗德岛的家伙,还算有两下子,就只能希望,他们会传回来些,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