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喂?”
“——”
米莎:“你是……阿米娅?”
阿米娅:“米莎!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们马上——”
米莎:“阿米娅……”
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电话中,少女的语气里,既没有料想中的慌张,也没有寻求帮助的渴望,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沉寂和愤怒。
“吱吱吱——滋——”
米莎不再说话,她好像是将电话移到了一旁,刹那间,歇斯底里地惨叫和咆哮通过电话的免提传入到众人的耳朵之中。
“优先……优先处理重伤员,啊啊……这些都是……给他输血!快啊!”(略带哭腔的少女之声)
“医生呢?!伊仕利医生在哪儿?!什么!?她和那群人到现在还没从贫民窟里回来!?不可能!”(浑厚的男性声音)
“可恶!为什么……明明都是感染者……罗德岛,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来自一位义愤填膺的青年)
“我们……咳!他们……叛徒,我们被抛弃了,咳咳!没有出路——”(重伤员一命呜呼)
“醒醒!醒醒!不不不!我们说好了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回家!”(男孩痛哭流涕道)
“哥……哥”(女孩不知所措着)
“滋——滋”
心里有点难受,因为……听到了某个熟人的名字。
米莎拿回了电话,“听到了吗?这些声音……”
米莎:“听我说,阿米娅。”
“我想起来了,不……我一直忘不掉,只是一味地自取其辱,没错,整合运动毁了我们的家,连爸爸也……”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罗德岛的。”我退下身来,凶神恶煞地问着那只狐狸,“米莎为什么会……”
“我们干掉了她的弟弟。”芙兰卡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就是碎骨,那个整合运动的干部。”
“米莎看见了?”
“亲眼所见。”
“……尸体呢?”
这一次,狡猾的沃尔珀只是耸了耸肩膀,我明白,可怜的感染者似乎已经死无全尸了,“这怪不了谁,阿米娅也是为了保护博士才……”
有点乱,先梳理一下我们还没到达现场前发生的事情,大概意思就是,阿米娅为了保全罗德岛的军事顾问,因而采用一种……不可理喻的手法,将整合运动的干部,米莎的弟弟——碎骨,轰杀至炸,而这一切的一切,那只家破人亡的小熊都看得清清楚楚。
……
……
现在,我觉得近卫局的任务可能要重新规划一下了,以前是保护目标,而现在则是要将谢尔盖一家赶尽杀绝。希望不会是这样。
米莎:“但……这是我们自作自受,当年,乌萨斯人将我的弟弟拖走,他就那样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我的名字,可我却转过头——熟视无睹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长大了,他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再一次团聚,所以,他自愿放弃了很多东西,他依然像对待亲人那般爱我,可我只会害怕着逃跑,又一次……呵呵,我又一次看见他被死亡挟持,却依旧束手无策。”
“但我明白,这一切,只是要让当时迫害他们的人,都尝尝感染者遭受的痛苦,而现在,我,也是感染者了……”
“米莎!别做傻事!”阿米娅也许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料想不到故事的结尾,“无论过去的人怎样看待感染者,只要我们……”
“没用的。”米莎的声音再也没有了活力,像是个被小孩儿玩坏了的玩具,有气无力,“我们能改变的了什么?因为,我以前,就是那个视而不见的人……”
“仇恨,普通人和感染者的仇恨,便是这世界上每个人生来所应得的……”
阿米娅:“……别那样,米莎。”
“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种下的残忍种子的恶果,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呵,好像已经搞砸了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安歧夏树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嗯?小安比尔呢?哎,算了,你来吧,枫。”
“我?我来干什么?”
“呼~来通知魏长官——”卡特斯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我们的任务有变,现在的话,【碎骨】,其实有两个哦。”
阿米娅:“回来吧!米莎,伤害无辜者的并不是你!”
“谁又不是无辜的……”温柔的【碎骨】斩钉截铁道,“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感染者这个身份而已。”
“我已经有了答案,阿米娅,我是感染者,所以……我站在感染者这边。”
“别那样做,米莎!请等等我,我立刻就来找你!”
罗德岛的小小领袖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电话里的女孩儿。
但是呢,“你何必要费尽口舌地,去叫醒一个永远昏睡过去的植物人呢?”
“别过来……”米莎拒绝了,“你说得对,我只是愧疚,只是过于软弱罢了,但……我已经有了答案。”
就好像某个烈士含泪立下的遗嘱一样,米莎……坚定地哭了。
“即使只有一步,我也要……踏出这一步。”
“对不起,阿米娅,对不起……再见了。”
“嘀————”
这突如其来的占线声足以让所有人心肺停止。
“米莎?!米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