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没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星熊警司。”背身而站的猞猁医生静静地回答着,“枫警官的心脏已经受到了不可修复的损伤,在现有的医疗环境下,除了移植心脏以外,包括输血,消炎在内的任何手术和医疗方法都是徒劳。”
“这……再想想办法吧凯尔希医生!”
“小姐们,你们是在浪费他为数不多的时间。”一袭绿裙的医生并没有因为星熊的百般求情而为之动容,“该好生考虑考虑的,是你们,龙门近卫局。医生们能做的,只有提出建议,救死扶伤。”
“代价是什么?”
“老陈!”
龙女靠坐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上,用一种极其微弱的语气质问道,这几近于病态的神情让站在一旁的星熊惊讶不已。
“没有代价这一说法,陈警官,你做出了选择,而选择,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只需要承担风险和后果。”凯尔希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在罗德岛遗体器官储存库的数百个心脏中,只有一个保存完好且尚能使用的供心,但罗德岛医疗部无法向你们保证,移植以后的心脏能在枫警官的身体中起到作用。”
“是的,你们没有想错,手术极有可能失败,这就是你们所要承担的风险。”
……
……
没人说话,星熊和陈晖洁都学习过最为基础的生物知识,她们明白,这医生口中的“心脏移植”手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时间不多了,陈警官。”凯尔希微微抬头,用一种无限接近于留恋的眼光观望着浮空显示屏上那颗缓慢旋转着的心脏模型。
“老陈!听我说老陈!振作一点,我们也许可以……”
“尽力而为吧,医生。”陈晖洁一手撑住地板,慢慢地站起身来,“假如,那颗心脏满足不了枫的手术要求,就用我的……”
“你疯了!”
星熊几乎是在咆哮。
“如果刚刚那句话出自你的真心,而非你两人应付了事的苦肉计的话,我想,枫先生会感到欣慰的。”从开始阐述计划到最后决定进行手术,自始至终,这白发女人的语气没有过一丝变化,她像一个不为所动的天神,绝对公正地注视着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你弄错了一件事,陈警官,罗德岛绝不会用活人的心脏去挽救一个处于生死边缘的人的性命,就算那是你一厢情愿的,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要帮我?”陈注视着凯尔希似曾相识的背影,有气无力地问道。
“……”医生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中的心脏模型之上,她稍作停顿后,便将原因娓娓道来。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而医生只负责和死亡搏斗,就这么简单。”
——一段时间后——
“都准备好了。”星熊从一旁走来,左手【赤霄】,右手【般若】,像是古代行军打仗时的持盾士兵一样,高大威猛。
“星熊……”陈晖洁呆站在手术室前,可室内的窗帘已经落下,她所面对和看见的,除了灰黑遮光的帷幕外,再无他物。
“你在面壁思过吗?”
“不,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确实,迟钝又愚蠢的人应该是我。”星熊开怀的笑了,威严的面容上露出难能可贵的慈祥的微笑,“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和诗怀雅在舱室内唱的那出对角戏。”
“我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差到互彪脏字的田地。”
“但逢场作戏可不是你所擅长的东西啊,老陈,更何况,我们这么做,对罗德岛来说是不是有些……刻薄了,那个医生给予枫的帮助,听上去并不是虚心假意的。”
“这确实……不是一个正规警察应该做得事,但是……星熊,我别无选择。”
“……你可别告诉我,刚刚在手术室里吐出来那段也是你的临场作秀,即兴发挥。”
“你觉得可能吗?”陈只是言简意赅地应付着星熊,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黑色帘布,望眼欲穿,却寻不到任何希望。
手术已经开始了,隔音玻璃宛若落下的铁幕,将室内的一切声音都阻挡下来,连心跳仪的滴答声都无法听见,这让本就性急的龙女更加的焦躁不安,无法平静。
但她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在手术协议上签字,现在,除了把手头上的任务做好以外,她什么都干不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卑躬屈膝,暂且相信罗德岛和凯尔希。
无止境的工作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忘却掉愤怒和烦恼,但这次则大不相同。
龙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男人的名字,可到头来却发觉,这无济于事。
该走了。近卫局的警员们还在等待她的调遣。
陈晖洁的手碰了碰冰凉的玻璃,像是在对枫彬语做最后的告别。
“等我……”
她下定决心转身离去,可没走两步,便转过头来,望着“漆黑一片”的手术台。
“老陈?”星熊不明所以地看着踌躇不定的顶头上司。
“等我,枫。”
陈晖洁驻步于此,她知道。
【此去一别,便是沧海桑田】
“我们要一起回去。”龙女最终转过身体,不再留恋地向外走去,重新扛起龙门与近卫局交付给她的使命,“回到我们再也无法触及的过去。”
人在冰岛,刚下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