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呼......总算是......”我长长地舒了口气,顺手便打开了那个白色的礼品盒。
躺在盒子里的,是一块白光灿灿的怀表,指针点点滴滴的走着,配合上条纹交错,纹饰精美的表壳,还有那条同样闪耀的链条,显得格外的豪奢。当然,只是表面罢了,这种老式的钟表,花个小钱便能在黑市买到。
不知为何,看见这怀表的那一刻,罪恶与愧疚,便如滔滔河流一般涌上心头,她本就贫困潦倒,这次又不远千里的带来如此“贵重”(相对来说)的礼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该被惩罚的人,却受到如此厚待,这实在让我开心不起来。
不过,还有个更大的麻烦要处理。
有一说一,看见她衣冠楚楚地坐在黑的对面时,我差点吓得一跃而起,仿佛感觉,下一秒,黑就会掏出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铳具,在戴尔莉娅的脑袋上开个口子。不过,从刚刚的情形来看,那样的幻想,只是我的杞人忧天罢了。
“咚咚!”我推开门,黑,早已等候多时。
“把那东西给我看一看。”
我有些不大情愿,但为了师生融洽一点,我不得不后退一步。
黑把弄着手里那银晃晃的怀表,锐利的眼光在那上方反复回荡。
“叮呤......叮呤叮呤......”那条链子不断触碰着表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拿去。”她一把便将手里的东西甩给了我。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干嘛,检查怀表里是否有摄像头,亦或者是监听器。
“不要和任何人谈起她,就算有,也只告知他们,她是你的远方亲戚。”黑坐了回去,翘起自己嫩白的双腿,又抿了抿嘴边的红茶。
“老师......”
“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她没有理会我,“我不会再管,但是,给我保证,你,绝对,绝对,不会暴露和她现有的联系,哪怕是那条“疯龙”,你也不能告诉她。”
“……”
“我基本排除,她是间谍,或者是特工的可能,但还是要警告你。”她吹了吹杯中红茶,撩起自己眉前的发梢,“小心,使得万年船。”
“你不生我的气吗?教官......”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勇气,用出这种钢铁直男式的对话用语,“上回在贫民窟......”
“你得庆幸......”
“……”又是一阵寂灭的沉默,我直视着黑,还有她那淡漠万物的眼神。
“你是第一个能从我刀下全身而退的人。”
“……”
1086年2月5日
“谢谢,慕斯。”
瓦莱丽蛋糕店内,鸡蛋的清香配合着奶油的甜腻,五颜六色的蛋糕被放置在展台上,花式百出的糕点更是令人目不暇接,绚丽缤纷的蛋糕边花在照灯的映射下变得多彩斑斓。
“没……没有的事,先生。唔!”柜台后,那只娇柔的三花猫羞红着脸,刚站起身,脑袋便在柜台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呜呜呜,疼……”
我顺手捡起她那顶小巧玲珑的帽子。
“唔唔,谢……谢谢。”她揉了揉蓬松柔软的金发,“请拿好,您的蛋糕。这是找零,谢谢惠顾。”
蛋糕店的实习甜品师慕斯,以她的“毛手毛脚”而闻名于顾客之中,不少人将她那些不知所措的行为当作休闲娱乐的对象,虽然是有些不合时宜,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慕斯并不讨厌这种消遣方式。
“你要自信一点,慕斯。”我笑了笑,“大家都觉得你很可爱。”
“是……是吗?那真是……唔啊啊啊!糟糕!炉子里的点心!呜哇哇哇!”慕斯尖叫着向烤炉跑去,看着这滑稽的动作,我只好捂住嘴,尽量不笑出声。
又到点了呢,我看了看那块滴滴作响的怀表。
提着这不大不小的水果蛋糕,就一步并作两步,不留余力地向公交站台走去。
希望,她能喜欢,这不值一文的回礼。
雾凇冥冥的街头,人们你来我往,不曾对这奇幻美妙的景色留有一丝眷恋,手持礼杖的大家大能,金丝玉缕的千金小姐,还有那些穿着时尚的少女青年,不同阶层的人员,交织在一起,构建起了这个世界最为庞大的帝国。
黑对我的事,睁眼闭眼,这让我开始纳闷,她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就好似梦魇里,那浑身是血的女人一般:钱。
也是意想不到,我居然会为了钱而犯愁,戴尔莉娅的生活补助全都是我自掏腰包,就为这事,我克扣了自己的餐饮,以至于某次训练时,突然感觉眼前天昏地暗,随后便直接晕倒在沙地上。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陈在医务室里,恶狠狠地看着黑。
“陈……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要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解释就是,你娇生惯养的枫小姐,今天训练的时候昏倒了。”黑不甘示弱,眼神里透露出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蔑视,“怎么样,满意吗?”
“咔……咔咔……”
陈的拳头慢慢握紧:“不要太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
那一刻,我感觉得到,空气中挥发着的医用酒精似乎在一瞬之间便被引燃,它们开始慢慢地汇聚,直至这熊熊烈焰燃尽这窒息空间。
不过此时此刻,还得多亏了亨德里克斯——枫彬语的救火队员。
他好说歹说,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这场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灾给扑灭殆尽,我不记得了,那时他说了些什么。
不过我现在真的想说一句。
老亨!劝架滴神!
接下来的几周,我是在风笛的红麦粥里“游”过来的,记得那个时候,只要看见饭盘里有红色的汁水,我便想一阵干呕,真的,一日三餐,全是红麦粥,差点又给我送医务室了。
关键还是,风笛全程监控,在她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我还得把刚到嘴边的呕吐感给咽回去,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可不想再被她过肩摔上一次。
呵呵。
阿枫,挨揍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