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枫......”
“别再折磨我了,求求你,别再做那样的事......”我痛苦地闭上眼。不想让戴尔莉娅看见我流泪的脸颊,“答应我好吗?答应我,求求你。”
我快疯了,真的,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戴尔莉娅饱含泪水地看着我,想用玉手触摸我的额头,但那之中,似乎有一堵无形无影的墙,隔开我两,那伸出的手臂触电似得弹开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那动作的含义。
她已经不干净了,她不配触碰,自己“高洁”的义人。
她是这样想的罢。
呵呵,真是讽刺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杀了你的母亲,是我杀了她,所以,不要再靠近我了……
我颓废的呆在那儿,神经质的脑袋失去了思考能力,我很难受,那时,我想一走了之,又或者是将真相告知与众,那样,或许我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可我并没有那么做,即使失去理智,但我依旧清醒着。
无论是我,还是戴尔莉娅,我们都需要彼此。
我们,都是彼此最后的光亮。
告诉她,无疑是在崩溃的深渊前,助她“一臂之力”。
“对不起……”
从她嘴里,我听到的,又是那个我早就厌倦的词,她柔弱至此,被人亏欠时,她道歉;被人厌恶时,她道歉;我多希望她能打我两巴掌,让我从梦里惊醒。
但显然,那是奢望。
接下来,我们再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襁褓中憨态可掬的宝宝。
“我……该走了……”天色渐暗,我缓缓起身,意识到,假如不想被黑找麻烦的话,现在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您……”她担忧着看看我,“您……还会再来吗?枫先生……”
那语气,忐忑与不安,就好比在老师办公室门前等待成绩的你一般。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应该乞求您的原谅。”
“……”我依旧背对着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祝您好运……”那似乎是在道别,然而有所不同的是,道别的对象似乎不是我。
而是这个世界。
我很清楚,没有我,这个濒临破碎的女人会对自己干出什么来。
“不……戴尔莉娅。”
“唔!”
转身抱住她的那一秒,我似乎幡然醒悟,我要做的,我想干的,我反抗的,究竟该是些什么,很突兀,那一瞬,便做出决择,明明先前还在举棋不定着。
我想到的东西,其实很简单。
塔露拉舍弃一切逃出龙门时,我退缩了。
混混们在我身上无理取闹时,我忍让了。
而这次,我不想再和任何人,签署不平等条约,哪怕这个人,就是我自己。
自己犯下的罪,跪着,也要偿还。
耳边,戴尔莉娅的鼻息清晰明了,她心跳加速,女性柔软的身体不断颤抖,似乎想推开我,可又不经意间将我搂住。温暖,在寒冷的傍晚中,传递开来。
“值得么?”我问自己。
“多此一举不是吗?”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觉得它不值一提,便越会好奇,映射到身边的人与物,你便越会珍惜,直到最后,在极度的悲伤后,你会将这些事,哭笑着讲出来。
“照顾好彼列……”我温柔地说着。
她愣住,点了点头,我只觉得脸部湿润,那既是她的眼泪。
最后,她不大情愿地与我分开,或许她感觉到了那句话的真意。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我踏上返校的路,看着她送我的那块怀表,看着它银闪闪的表壳在黑夜里绽放光芒,就好似观摩她虚弱惨白的面貌。
“在泰拉,只有两种人。”末班车里,我捏紧拳头,得出那个义愤填膺,却又是小孩赌气般的结论,“吃人的,和被吃的。”
而我,在极其复杂的心理纠结后,选择反抗,选择守护被玷污而堕落的“天使”。
那是苟延残喘也好,亦或困兽之斗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