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黄承彦?”就在两人沉默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在黄承彦的耳边响了起来。
黄承彦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瞬间,一名身穿黑色汉服的青年公子便出现在他的眼中。——正是伊藤成。
“臣,刘表,拜见陛下。”还不等黄承彦去猜测来人的身份,刘表已然自坐位上站起身,躬身拜见道。
而此言一出,立刻让黄承彦的脸上浮现出了惊震的神色,瞪大着双眼,满是不敢相信直勾勾地盯住了伊藤成。
伊藤成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榻上的黄承彦。
“草民黄承彦,见过皇帝陛下。”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黄承彦苦笑一声,起身行礼道。
尽管暗地里为左慈等人做事,但让他明面上跟伊藤成撕破脸皮,黄承彦却是不敢的。毕竟他不是左慈那等道士,真出了事可以望山林一躲,让人奈何不得,他身后可还有一大家子人存在,在这个宗族观念十分强烈,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超越天威皇权的年代,他黄承彦可想成为黄氏家族的罪人。
更何况,他的心里面也不是没报着,在有机会的情况下,让黄家族人在大华帝国当中谋个一官半职,让黄家延续的心思存在。
而且可以说,这才是真正的为家族谋的世家子弟的正常想法。
“从你之前表现,可见此世你并非主谋,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说出关系者是谁,朕可以放你一马。”伊藤成目光微敛,直视着躬身下拜的黄承彦淡声说道。
“草民答应过那人。绝不将有关之事告于他人知道,还望陛下恕罪。”黄承彦表现的很有气节的说道。
“呵,你到是一个守诺之人。”伊藤成嗤笑道。
黄承彦不答,继续保持着下拜的姿势。尽显恭谨模样。
“你就不怕朕因此夷汝全族吗?”伊藤成语气一寒。声音中充满杀机的漫声说道。
“素闻陛下乃是仁人之君,自登基以来广施仁政。清明吏治,期间虽不少杀戮,但所杀之人皆是事出有因,罪有应得。可见陛下之贤名,万不会做出这等有损威名,让世人心伤,于仇者乐见之事。”黄承彦心头一紧,连忙用恭维中隐含着某种警告的话语回答道。
“如果朕非要呢。”伊藤成似笑非笑的追问道。
“那草民与全家只有引颈授死而已。”黄承彦一脸无奈的低声说道。
“呵~”伊藤成闻言发出了一声意思不明的低笑。然后突然喝道“抬起头来!”
下意识的,黄承彦抬头看向了伊藤成,刹时间就感觉双眼前一亮。整个意识变得混沌了起来。
“我这是要死了吗……”意识防空前的最后一刻,黄承彦满心悲切的向道。然后意识一消,双眼彻底变得迷茫起来,直到片刻之后。才重新恢复神彩。
“陛下。”重新恢复过来的黄承彦语气恭敬的说道。
“去见你夫人去吧。”伊藤成淡声说道。
“是,草民告退。”黄承彦应道,随即转身退出了刘表的房间。
“陛下为何突然不问了?”待黄承彦离开之后,刘表面色疑惑的询问道。
“朕已经知道了。”伊藤成撇了眼一旁的刘表,淡声说道。
原来就在刚才他用精神力侵入黄承彦的脑海中,对他进行意识修改的时候,也在同时浏览了他最近一年以来的记忆,并在那份记忆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汉末八大散人中的水镜先生司马徽么……”脑中回想着从黄承彦处得到情报的伊藤成喃喃自语道。
司马徽,原颍川阳翟人,因避黄巾而远遁荆州暂居,与襄阳当地豪族庞家庞德公,黄家黄承彦互为好友,现暂局在襄阳城东二十余里的洞林寺侧。
而所谓汉末八大散人,则是指八个在当世广有名声,但又行踪不定八名高人,他们分别是有着汉末三仙之称的南华仙人、左慈、于吉,和水镜先生司马徽,隐于益州的紫虚上人,医道高手华陀,于209年才会出生的曹魏术士管辂,以及评价过曹操,给予他“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评价的许劭许子将。
当然,他从黄承彦那里得到不仅有司马徽是左慈与他之间的联系人,并且还是让他举荐五人入州牧府的推手的情报,还有南华、左慈、于吉、紫虚四人四处广寻人杰的消息,只是具体要寻的人杰都有那些个,却是连黄承彦也不知道。
看情况,不是司马徽也不知道,就是司马徽根本就没告诉过他。
“那五人可曾回来了。”片刻之后,伊藤成扭头看向一旁恭立的刘表问道。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最多在有两日便可抵达汉寿。”刘表回答道。
“那好,两日后我再来找你。”伊藤成说道。
说完身影一闪,瞬间从刘表的面前消失不见。不久之后,便出现在了襄阳城的上空,接着又是一闪,出现在了城东二十里处的一片幽静小林的上空。
居高临下俯视的伊藤成放出精神力,对整片区域搜索了起来。
很快,一间被群林环绕的雅致小屋便透过感知出现在了伊藤成的脑海中。
发现小屋的伊藤成身影一闪,于下一秒出现在了小屋的庭院内,一边自顾自的向屋中走去,一边朗声说道“司马先生,有客来访,可欢迎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几乎就在他话落的同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便紧接着自屋中传了出来,朗笑道。
接着,大门畅开,从中露出一名身穿灰色干净麻衣,头系羽士伦巾,面容红润。头发花白,嘴唇周边蓄有尺长胡须,双眼炯炯有神,自然而然间从身上散发出雅儒之气的微胖老者。
正是有着水镜之称的司马徽。
司马徽上下打量了两眼伊藤成。只感觉对面的年轻人英气逼人。并且身上隐含着一股如至尊般的尊贵之气和久居上位者威势,一看就是出身官宦人家。且又久掌权柄,否则绝难养成这种气势。
“恕徽眼拙,不知阁下是……”对伊藤成有了初步印象的司马徽笑问道。
“陈伊。”伊藤成嘴角轻翘,脸露微笑的轻声说道。
陈伊二字一出。司马徽的脸色立刻便微微变换了一下。不过司马徽到底是深有城府之人,几乎是瞬间便又恢复过来,脸上泛起看似热情,但却透着拒人千里之感的笑容拜见道“原是皇帝陛下当面,徽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见谅。”
“无妨,是朕来的突兀了。”伊藤成淡声道。
“陛下里面请。”司马徽微微一笑。侧身展臂做邀道。
伊藤成点点头,迈步向房间走了进去。
两人来到屋中,分宾主落坐,一旁的侍者在进奉过茶水后也悄悄的退了出去。将房间交给两人。
“陛下请。”司马徽端起茶蛊说道。
伊藤成也不客气,伸手端起了面前的茶碗,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一股又咸又辣,而且混合着茶叶渣子的酸涩液体随即涌入了伊藤成的口中,伊藤成面容不动,将其放回到了桌面上。对面,司马徽也是面带笑容的将茶碗放了下来。
“陛下不在长安治国,怎么会来荆州。”司马徽随口询问道。
“天下不宁,有妖道出,时显于荆,朕心甚忧,因此特来查看。”伊藤成淡声道。
“陛下有心了。但天子不坐垂堂,陛下如此贸然离京,就不怕引发急变吗?”司马徽轻声说道。
“无妨,朕有天下甲锐之士守护,些许宵小不足为虑。”伊藤成不在意的道。
“是草民多言了。”司马徽淡声说道。接着话风一转,询问道“那陛下此番出行,可曾探察到什么?”
“荆有士族,隐士,与妖道勾结,潜人霍乱天下,实在该杀!”伊藤成表情一边,言语如三九寒冬之冷风般,冰冷的说道。
司马徽闻言虽然面色不显,但伊藤成灵敏的耳力还是注意道,他的心脏急促的跳动了两下。
“而且……”这时,伊藤成突然抬头看向司马徽,目光饶有深意的淡声说道“司马先生之名,也在牵连名单之上,司马先生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草民一向不问外世,避居耕读,实不知吾之姓名为何会出现陛下暗册之上,还望陛下名查。”司马徽干笑一声,抱拳拜请道。
“司马先生想说的就是这些?”伊藤成漫声追问道。
“是的。”司马徽肯定道。
“哎……”伊藤成低低叹息了一声,然后双眼骤然一亮,将磅礴的精神力透过眼睛刺进了司马徽的脑海内,开始对司马徽的意识进行修改。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马徽养气境界足够了,居然在脑海中出现了儒家浩然气,让初见浩然气的伊藤成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好在伊藤成的精神境界足够,完全可以碾压司马徽这还没达到某种层次的浩然之威,所以在花了一些时间后还是很顺利的将司马徽控制了下来。
只不过和以往被控制的人相比,不仅所用的精神力更多,而且也显得不太稳定,看那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被那股浩然之气打破禁止。
“这个三国世界,越来越怪了啊……”撤回精神力的伊藤成回想着司马徽脑海中的浩然气,吕布的人龙之气,还有现在被南华、左慈几个弄的会使法术的戏志才等人,不由得低声感叹道。
“也不知道等攻略世界时,还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玩应。”
“陛下。”回过神来的司马徽行礼招呼道。
“你手里有和左慈、南华他们的联系方式吧。”伊藤成淡声说道。
“回陛下,徽手中只有左慈的联信。”司马徽回答道。
“也可以。发消息,让左慈来你这里一趟,至于召唤的理由,你自己想。”伊藤成吩咐道。
“是。”司马徽领命道。
“行了,以前如何,你还如何,不要露了表象。”伊藤成起身道“另外,左慈过来后,朕自会出现,不需要想着怎么通知朕。”
“是。”司马徽应道。
随即伊藤成不在停留,动念从司马徽的眼前消失不见。而见伊藤成离开的司马徽也没迟疑,在吩咐仆人将茶碗收拾下去后,便转身回到卧室中,从床下的暗阁中取出一个褐木小匣,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张黄符纸,抓在手中默念几句后,将其送到蜡台前点然,烧成了灰烬。
瞬时间,一股青烟,渺渺的从被烧成灰的纸符中飘升而出,穿过屋梁,在一股冷风的吹扶下骤然飘散不见。
“七十二术中通幽之用么……”透过留在司马徽身上的一缕神思将这般变化收入眼中的伊藤成心头暗道。
“既然会用通幽,并将其改造成这种千里传念的术法,那么假物托形和分身显迹也应该会了吧,毕竟都是七十二术中的东西……如此一来,也不知道到时来见司马徽的会不会是本体。”伊藤成心里暗忖道。
这种猜测很快就有了答案。
只见大概一天之后,伴随着一道清亮的鹤鸣之声,左慈身姿飘飘若仙般的突然从半空中飞落下来,降到了庭院当中。
怎么说呢,运气有些倒霉吧,来的是左慈的分身!
“嘎吱。”这时,房门打开,从门后显出了司马徽的身影。
“左道长。”司马徽笑道。
“贫道有礼了。”左慈籍手道“德操,不知何事,将我急急叫来?”
“哎……”司马徽低叹了一声,张口准备说话。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奇特的力量却是瞬间降临到了正准备往屋中走去的司马徽与左慈身上,让两人的身形如同被按下了停止键的画面般,停顿了住。
时间规则应用,时间停止。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伊藤成自然不会在那一般的办法来对付左慈,更何况他这次来的还是个托形之体,所以一上手就用出了他现在所掌握的最大力量——时间,将左慈的形体禁止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