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想那些听不懂的话,作为风纪委员,白井黑子知道,人都有各自的理由去做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如果非要把所有人的动机都参透,那是不可能的。
但至少,目的总要弄清楚吧?这个家伙究竟是干什么来的?看自己的笑话?
“我……想请你帮个忙。”陈聖心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其实本来是想要拜托御坂大人,但是……很可能又会招惹到那些家伙。而且,论隐秘性,你的能力比御坂大人更适合一些。”
“嗯?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需要隐秘性,这个意思白井黑子听懂了,同时心里升起一丢丢自豪的窃喜……比姐姐大人的能力更适合之类……姐姐大人当然是最强的!但是黑子能的能力却能在她不方便的时候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这种理解没错吧?
“我有一个妹妹,她失踪了。”陈聖心说道。
这大概就是她不太想看到白井黑子哭出来的原因吧,虽然,那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场误会罢了。但……现世的人总会有这种冲动嘛,在剧情里的时候,如果改变一下会怎样呢?
有种稍微操控了命运的感觉,这种诱惑一般人是忍不住的。
“什么时候?在哪里?”风纪委员白井黑子下意识地问道。
“在……”陈聖心犹豫了一下,她忽然低下头,白井黑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微羞的俏脸忽然在眼前放大,几乎贴到了自己耳边,呢喃道,“在你们与初春和佐天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时候。”
这种描述方式过于诡异,一般应该说几月几号或者上个星期几之类的吧?白井黑子过了好一会才消化了其中的信息,然后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她该不会……就是那天跟踪我们的人之一吧?”
陈聖心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头向四周张望着,似乎在警惕什么。
“你放心,学舍之园是封闭式的校园,他们不可能追到这儿来的。”白井黑子看出了她的忧虑,出言宽慰道,“所以,你知道是谁带走了你妹妹?也知道她在哪?你想让我帮你把她救出来?”
在正儿八经的“案件”面前,白井黑子总算恢复了正常智商。
“我……算是知道是谁吧。”陈聖心不太确定地说道,“小美是御坂大人的粉丝,一直想要亲眼见她一面,但你也知道……高层不希望随随便便有人去打扰御坂大人的生活,所以才抓走了我妹妹……还有很多人。我知道她有错,可是……”
陈聖心的语气略显急促了,她的眼圈微微泛红,然后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别过头去,白皙的手腕在眼角揉了揉。
“你……”白井黑子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这是犯法的。”
以她的聪明不会猜不到,结合超电磁炮守护团的事情、陈聖心的描述以及白井黑子自己的经历,学园都市确实存在某种暗中的组织,负责监视和控制lv5们——至少是御坂美琴——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甚至包括他们接触的人和事。暂且不论这种做法有没有必要或者善恶与否,这个组织本身必然代表了学园都市高层的意志,所以在法律层面上来说,被抓走的陈聖心的妹妹才是违法的一方,如果白井黑子答应帮她救出妹妹的话,也会面临着违法的风险。
这跟她维护正义的决心与坚守相悖。
但正义与法律是一回事儿吗?
“你怎么知道你妹妹被关在哪里?”白井黑子暂且不去思考那么深奥的问题,她稍微动了动肩膀,感觉恢复了一些对身体的控制,然后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我们是双胞胎……自从能力开发以后,我和她之间就有了某种很奇妙的联系,大概……就像是心电感应。不过只有我能感觉到她,她感觉不到我。”陈聖心简单解释了一下,“她被关在第十学区新建的少年感化第二院……那里戒备森严,跟原先的少年感化院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果然啊……”白井黑子记得超电磁炮守护团的成员们,后来也是被关押在新建的少年感化第二院了。
“我知道有些唐突!但是,除了你们,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凭我自己的能力,救不了她……她对御坂大人没有恶意,也没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如果不救她的话……”陈聖心低头看着白井黑子的眼睛,祈求的神情映照在她的瞳孔里,眼角方才压抑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滴落在白井黑子的侧脸。
“我知道了……”白井黑子忽然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丝很难在她身上见到的温柔笑容,“我会查清楚的,交给我吧!”
并不是一时冲动做出这种承诺,一方面,白井黑子确实想要亲眼见识一下那些“跟踪狂”们,包括御坂美琴也一直想要和其中能够交流的人对话一次,些家伙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另一方面……如果陈聖心说的是真的,其实……白井黑子稍微有些感同身受。
被姐姐大人的光芒所吸引着而想要靠近的她的人……至少不应该这么草率地成为扑火的飞蛾。
在湾内绢保的帮助下,总算在午饭之前完成了清扫泳池的工作,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也避免了要在露天泳池里吃便当的苦难生活。湾内和泡浮都住在学舍之园内的宿舍,所以早早地与三人告别,陈聖心则一直跟着御坂美琴她们走到学舍之园的入口处,才准备道别。
白井黑子并没有告诉姐姐大人陈聖心请求她帮忙的事情,这不仅仅是陈聖心的请求,她自己也不想姐姐大人随便卷进这种事情来,万一弄不好……可是与学园都市为敌啊。
还是先独自调查清楚再作打算,虽然直觉上愿意相信陈聖心的话也愿意帮助她,但身为风纪委员,白井黑子更清楚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最终的真相还是要靠自己去亲手挖掘。
目送着陈聖心上了学舍之园站的公交车,白井黑子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姐姐大人觉得她怎么样?”
“嗯?你说陈?”御坂美琴疑惑道。
“嗯……”白井黑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或许有那么些羡慕吧。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大,但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她显然做好了与学园都市为敌的打算……如果换做自己……“姐姐”也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吧!
“唔……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常盘台还有留学生诶,她们的宿舍在第十四学区吗?”
(关注点完全错了啊!)
白井黑子扶额叹息,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姐姐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提前完成了任务,要去冷饮店吗?”
“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那带我一个怎么样?”
“哇啊!”x2
孟绘帝乡稍微后退一步,哭笑不得地看着受到惊吓的两个女孩,双手在身前连连摆动:“喂喂,别那么激动啊,虽然我理解你们见到我以后高兴的心情,但这么张扬会让我为难的。”
“谁高兴啊!你怎么在这儿!”御坂美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样子,偏偏自己每次都会被吓到,根本习惯不起来……谁要习惯这种家伙啊!
“我?当然是工作咯。”孟绘帝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轻松地说道。
这绝对不是假话,他的工作就是以御坂美琴为目标的人格调试员,所以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甚至是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都不奇怪。当然,考虑到御坂美琴的能力,很难一直暗中注视她却又不被发现,所以,本来就是朋友了嘛!正大光明地出现就好了!反正在这个概率学已经崩塌的学园都市里,每天都会在大街上相遇并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不是吗?
“你说的是跟踪狂的工作吧!”
“嘛,别纠结这个了,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啊,我从来都没见过。”孟绘帝乡厚颜无耻地强行转移了话题并直截了当地问出了他当前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他这种态度,反而会被人觉得“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随便问问”。
“同学而已,稍微帮了些忙。”白井黑子抢先回答道,然后拉着御坂美琴的胳膊作出一副疏远的姿态,“姐姐大人,我突然想起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一周了吧?暑假还有很多吃冷饮的机会,如果成绩不理想的话可是会影响一整个暑假的心情哦——”
说完,也不管御坂美琴还一脸懵然,嗡地一声就消失在孟绘帝乡眼前。
看着半空中几个闪烁就消失不见的两位少女,孟绘帝乡摸了摸鼻子,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虽然他并不自恋,但好歹,也不应该是那种女孩子一看到就避之不及的程度吧?
可恶的白井黑子!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是我,刚才的目标锁定了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