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君!快来快来!”
“啊——好。”
“这个怎么样?”
“呃……颜色太亮了?”
“那这个这个呢?”
“好像和星美不是很搭?”
“有吗?我觉得还好啊?”
“唔,那肯定是我看走眼了……”
一个小时后,上条当麻瘫坐在商场的休息椅,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幸啊……”
“上条君!”
听到这个声音,上条当麻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上条星美拿了冷饮和小吃回来,递给他一份,然后坐在了上条当麻旁边,关心地问道:“上条君很累吗?”
“还……还好?”上条当麻狠狠地从吸管喝了一大口冰镇饮料,舒爽地哈了一口气,有些不确定地逞强道。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弱,明明加起来也不过几公里的样子,为什么会有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疲惫感呢?
“咯咯~上条君……谢谢你~”上条星美抿了一口冰凉的饮料,小小地打了个哆嗦,脸上露出暖暖的表情,偷偷看了一眼上条当麻。
“诶?谢我干嘛?”上条当麻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ううん~”她摇了摇头,如瀑的黑发轻漾,小腿欢快地一踢一踢着,“なんでもない”
上条当麻也知道有时候女孩子就是会莫名其妙的,他像个笨蛋一样摸了摸鼻子,最后明智地决定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星美,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暑假?”上条星美眨了眨眼睛,心里暗道这个暑假可是有的忙呢,谁会做什么多余的打算啊。不过这种事当然不能和上条当麻明说啦,于是想了想说出了很符合她风格的计划:“幻想录已经计划推出暑期游戏特辑了哦~还有bb社的暑期新番,都很值得期待啦~”
“哈,我就不该问……”上条当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又喝了一口饮料,靠在椅子上看着商场里来来去去的人群,绝大多数都是青春靓丽的少女们——这也正常,因为“第七迷雾”本来就是主要面向少女群体的洋装店,当然也有一些各国区传统样式的女性服装,但怎么说呢,越是传统反而越不好驾驭。虽然东联在方方面面都很注意来自西方的“文化入侵”,但也不是说就“闭关锁国”了,哪怕是文化和谐的手段,在这个年代也比几十年前高明得多。
常有几个女生结伴而行的时候,目光隐秘地扫过上条当麻和上条星美的地方,然后捂着嘴笑,偷偷地跟同伴说着什么。上条当麻有些赧然,看向旁边的上条星美,却发现她依然是很愉快的样子,似乎……
很珍惜这样的时光啊。
(嘛……这样也不错……)
不过上条当麻倒是更希望把逛街这种活动改成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园什么的,那样的话他会感觉更愉悦一点儿。
“对了!”上条星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睡衣,之前那套有些太透风了。”
“都是因为你总是爱开着窗户睡觉啊,用空调不好吗?”上条当麻叹了口气。
上条星美却固执地摇了摇头:“空调的味道怪怪的,反正学园都市也没蚊子,在盛夏的夜风中安然入睡,这可是不能放弃的夏之诗意啊!”
“睡觉也要……诗意?”上条当麻有些不能理解,“可我看你上次起床的时候……”
“住口啦!”上条星美脸色一红,凶巴巴地拍了上条当麻一下,“还不是你不打招呼就闯进来!哪有……反正你不许提那件事!”
“我只是看到你家门一晚上都没关所以担心你啊。”上条当麻苦笑着投降,“啊啊好了,不是说要去看睡衣吗?走吧。”
两人也喝完了饮料,捧着零食向睡衣那边走去,上条当麻一如既往地像许多正常男人一样,在大商场里处于半个睁眼瞎的状态,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恐惧逛街这种事,但本能这玩意儿,是不会因为他有没有意识到就不存在的。
所以当上条星美注意到不远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时,上条当麻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一天会发生什么。
“叮铃铃——”
上条星美反应出奇地快,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露出抱歉和有些黯然的模样:“上条君!那个……突然有些一些急事!真的很抱歉不能继续陪你了,晚上我会尽早赶回去的!”
“诶?可是……”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帮我先看一看合适的睡衣吧!拜托了!我先走了!”上条星美却完全没有给上条当麻反应的时间,一如初见时她飘若云梦的模样,倏忽间仿佛在自己身边待了很久很久,一眨眼却又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少女一边挥着手一边匆匆忙忙地消失在商场的人群中,只留下上条当麻带着一脸茫然和些许复杂的表情呆站在原地。
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搞什么啊,哪有让男士独自帮女生看睡衣的?”
话虽这么说,但上条当麻并不是个会被这些“世俗规矩”所束缚的人,有时候,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上条星美有一些事在瞒着他——并不是有意欺骗,反而他能感受到这种隐瞒所蕴含的关心和温柔,因此更不舍得去故意破坏这种感情。所以他不会主动去问,但要是能帮上什么忙的话……
先从睡衣开始也不错?
上条当麻自己的睡衣是超级随便的,大概就是那种宽松的短裤加短袖t恤,上面印有傻里傻气的字母或者图案,最重要的是轻便、宽松、吸汗以及方便清洗。
这真是充满了单身男士生活特点的睡衣要求。
(大不了找人问一问吧……也没规定男士不可以逛女性睡衣店吧?)
带着这种念头,上条当麻转身继续往睡衣那边走去了,然后,他就感觉面前一阵香风呼啸而过……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好像有些不搭,但这就是上条当麻的真实感受,那闪电一样的速度和……嗯,掩饰不住的做贼心虚的感觉,几乎让他怀疑有什么小偷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呃,睡衣?
定睛一看,站在落地镜前,拿着一件水彩色调的儿童睡衣在身前比划着,那个少女脸上露出心爱之物终于到手的幸福红晕,和一点点小小的忧愁。
“唉……你在干什么啊哔哩哔哩……”上条当麻露出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
“哇啊!!”御坂美琴唰地一下转过身来,背着双手,那件睡衣被她完美地挡在了身后——也就是说是在她和镜子之间,也就是说——对于同样站在镜子面前的上条当麻来说完全没有挡住任何东西。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啊……这件事说来话长,帮朋友看看睡衣之类的吧……”上条当麻一边说着,目光一边落在了镜子里——御坂美琴身后的那件睡衣上。
一秒钟后,御坂美琴总算反应过来“镜子和视线”之间的关系了,本来就因为偷偷做什么事被发现而有些难为情的脸颊,顿时又发烫起来,于是又迅速把那件睡衣从身后拿到了身前,这样镜子里就看不到……
然后上条当麻的目光就也跟着落到了她身前。
“……”
御坂美琴几乎像是扔掉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把手里的睡衣扔回了柜台上。
“你你你你……看什么看!这是女性睡衣店啊!你……你有没有自觉啊!”
“哈?那也没有规定男士不能帮女性买睡衣吧?这是睡衣又不是内衣。”上条当麻似乎是越解释越让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话,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好在这附近还没什么店员,不然他的发言可能要被当场视为变态了。
“这……你……”御坂美琴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自己就心如乱麻,被上条当麻这么胡搅蛮缠了一顿,居然也下意识地认可了他的话,她现在只想着摆脱“被人看到了喜欢那种幼稚的睡衣”的窘境,所以有些胡言乱语道:
“给女性朋友买的话……我,我倒是可以帮你参谋一下啦……我的眼光可不是那种小孩子能比的!怎、怎么说也已经是国中生了嘛!哈,哈哈,哈哈哈——”
上条当麻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诡异了起来:“身为国中女生在前辈面前卖弄成熟的审美还真是有说服力呢……”
“诶、诶?!”
御坂美琴这才又双叒叕反应过来,这个上条是个高中生啊,那他说要给朋友买睡衣……难道是女朋友?!那也就是高中的学姐前辈……啊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好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不远处跑去看泳衣的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很有义气地回来解围了。
“上条学长!你怎么在这儿?”佐天泪子远远地就看见了那标志性的刺猬头,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普通得扔进人群就找不出来的模样,在佐天泪子眼里……这个学长就是那种典型的“隐藏在普通人之间的传说”的那种感觉。虽然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有什么依据……但都市传说需要什么依据?佐天小姐只需要直觉就够了!
“呦,是你们啊,那个双马尾的风纪委员没来吗?”上条当麻随意地问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四个女孩就该在一起行动似的,少了哪一个都有一种“要出事”的不妙预感。
“白井同学说有案子想要调查一下,所以今天没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