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得心算,即是指不借用其他工具,仅凭思维计算。
“钱老板,只是心算,有些太简单了。不如再加些阻碍,譬如你我二人下围棋,分散注意力,期间谁最快算出结果,就算胜出。”
阮洛月散漫地盯着钱唯二,小手不安分地敲打着桌面,似乎丝毫没把这位帝都德高望重的人物看在眼里。
如此挑衅,钱唯二深感有被羞辱到!
险些将手中把玩的两颗核桃捏碎了。
“哼,无知小儿,老夫应了。”
钱唯二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当即要下人去准备,模拟日常售货场景。
期间,阮洛月仍旧是懒洋洋地单手托着腮。
“小骗子,你又打什么歪门邪道的主意?”
萧景琰侧身,重新打量了她。
小丫头鬼点子不少,这次怕是又憋了什么坏点子。
只见她微微一笑,眸间狡黠一闪而过。
“七王爷,我可没打什么鬼主意,准备凭实力取胜。”
阮洛月浅笑安然。
早先萧景琰跟她提及钱家当家人的特殊技能是心算时,差点让她笑破功。心算在21世纪,可是小学生必修课,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能力。
钱唯二出口就是男尊女卑,不想给商铺,这等于断了她的财路,她可是不依。
萧景琰狼眸微眯,不免又多看她两眼,凭实力取胜,他倒是好奇。
人不大,口气不小。
钱家虽然居于赵家之下,可钱唯二的心算能力,在商界是数一数二的。
她若是赢了,驳了钱唯二的面子,这商铺拿不到。
她若是输了,钱唯二更是不会把商铺给她。
到底是心思单纯,冒冒失失地倒也是可爱。
半个时辰后,商会找了不少人,来协助这场比试。
浩浩荡荡,前前后后足有百余张面孔。
桌面上也摆好了棋盘。
钱唯二起初以为黄毛丫头会被这阵仗惊吓到,不小她竟然懒洋洋地半敛着眸子,哈欠连连,着实是让他上火。
“景王爷做个见证人,老夫与这丫头愿赌服输。”
钱唯二跟萧景琰讨句话,若是比赛输了,不是他钱某人不给七王爷面子,是这丫头上不了台面。
萧景琰点头,这比赛也就开始了。
“老夫让你一子,你先来就是。”
钱唯二傲气,仍是不把阮洛月看在眼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钱老。”
阮洛月抿唇,捏起一颗白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右下角的三三处,占了空角。
钱唯二也是老棋手了,开局也是强占空角,落在了星位。
此时,身后已经不断有人进来,假装购物。
上到上千两的翡翠,下到几钱的盐巴,掌柜小二的吆喝声不断。
两人棋局上杀得正欢,阮洛月不紧不慢地落子,而钱唯二是豪取强夺地猛攻,抢占棋盘。
萧景琰不知道何时起,已经站了起来,就伫在她身后,凝视着棋盘。
这丫头不知道是怎么想得,只是在边角守着,也不进攻。
眼瞧着黑子已经占了大片的区域,而且攻势异常地凶猛,势如破竹,而她依旧是镇定自若地落子。
近乎一个时辰,棋盘上的白子陷入死局,被黑子杀得片甲不留。
阮洛月倏忽鼓掌叫好,笑盈盈地称赞,“不愧是钱老,棋艺果然是高超,小女子是自甘不如。”
钱唯二自满地昂着脸,洋洋得意。
他精通棋艺,怎么可能在棋艺上输给这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既然输了,就想想怎么跟老夫赔礼道歉。”
钱唯二冷着脸,哼笑。
等着这无知小儿给他赔礼道歉。
谁知阮洛月摇了摇头,不肯道歉。
“钱老,我们比试的是心算,可不是围棋。”
她嬉笑,眼神掠过棋盘上的棋子。
钱唯二稍许怔住。
“截止到此时此刻,钱老可还记得方才掌柜卖出了多少货物,收入多少银钱?”
她继续补充。
“公平起见,二位各自单独进入一间房,将最终的答案写在纸上,交于本王。”
萧景琰发了话,其余三大家族的当家人也赞同。
阮洛月和钱唯二并行,各自进了空房间。
其余人都留在厅中。
萧景琰端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举手投足之间,霸气十足。
“王爷,你看阮小姐,会不会赢了比赛?”
李肆锦小声探听。
“赢不赢,这商铺她拿定了。”
萧景琰直言,他不在乎结果,带她来商会也只是搓搓这小骗子身上的锐气,告诉她生意不是这么好做的。
可小骗子似乎对商铺是着了迷,不得到商铺,不罢休的气势。
“王爷,这恐怕不好,且不说我们四人同不同意,会长大人也不一定会同意。”
李肆锦冷汗直冒,只怕是这场比试,老钱已经得罪了景王。
毕竟是王爷亲自带来的人,应该多几分敬重。
若是景王追究起来,只怕钱家的玉器生意在帝都受阻。
“不同意得好,本王刚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南曙的商界霸主是何许人也。”
萧景琰嗤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浓烈的攻略气息。
帝都商会会长,手握南曙商界的命脉,连帝都的四大家族都效忠听命于他。
只是这会长神秘兮兮,至今无人见过是什么模样。
相传长得跟财神爷一般,是个财气满满,白胡须的老人。
家中的金银财宝,堪比国库。
李肆锦作难,他都不曾一睹会长的真容,即便会长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
谈话之余,钱唯二率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将写了答案的纸折叠起来,交给了萧景琰。
“那黄毛丫头,还没出来?”
钱唯二讥笑,望了一眼阮洛月所在的房间,迟迟没有动静。
“老钱,你吃过的盐比那丫头吃过的米都多。毕竟是长辈,多给小姑娘点时间。”
赵三吏安抚,言语之间透露着嘲讽。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阮洛月依旧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厅里的人已经是耐心耗尽了。
“写不出来,即便是墨迹再长时间也写不出。”
钱唯一再度把玩起两个玉石雕刻的核桃,语气轻蔑。
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这丫头未免花得时间太久。
“可不是,再过一盏茶,阮小姐若是再不出来,这赌局可就算她输了。”
赵三吏也是不耐烦,茶都喝了几盏了,还不见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