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莫怪,姐姐向来心直口快。”
阮沉鱼贴心地出面缓和气氛,大家闺秀气质尽显。
奈何阮洛月不惯着,冷眉一挑,“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原主的性子,一点就暴走,阮沉鱼挨了不少打骂,自然是不敢惹,小鸟依人地往萧清乾身后躲。
阮洛月小脸冷着,白莲见多了,阮沉鱼这段位根本不入眼,淡然转身,挥手下了逐客令,“太子殿下,慢走不送。”
耍帅没三秒,落脚又踩空,再度摔倒。
“喂,一定要这样吗?至少别让姑奶奶在人渣面前丢面子!”
【爱莫能助。】
阮洛月的小宇宙爆发了,三步一摔,只怕她没命挣钱交会费,双瞳里躁烦涌动,回眸瞪了身后之人。
阮沉鱼突感脊背发寒,跟萧清乾话别,小跑冲过来搀扶她。
阮洛月无意瞥见阮沉鱼的手腕,唇边袭上淡淡的嗤笑,“三妹妹,你倾心于太子殿下吧?”
就是一句简单的提问,阮沉鱼瞬间慌了,矢口否认,极力撇清关系,“姐姐,莫要玩笑,明日沉鱼将嫁于六皇子,自当对六皇子一心一意。”
阮洛月嫌恶,这朵盛世白莲花,装什么纯情少女。
原文中,六皇子萧温珩与阮沉鱼成亲后,不足一个月便病逝了。而阮沉鱼背着原主跟萧清乾厮混,本以为阮沉鱼不甘守寡,深闺寂寞。如此看来早在成亲前,六皇子的脑袋上已经绿成了一片草原。
阮沉鱼心思再多,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放肆,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回了卧房,凝着木架上的喜服,忍不住嘴角上翘。
这小动作自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三妹妹,高兴什么?”
阮洛月抬眸,瞥了一眼华丽夺目的喜服。
“姐姐,你大概不知,这喜服用得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绸缎,上面的花纹是百名御用秀女亲手缝制而成,世间仅有两件,赏给你我姐妹二人。”
阮沉鱼难掩喜悦,说话时更是一脸娇羞。
阮洛月眯了眼,细细地打量了她这好妹妹,又朝着喜服望了过去……
阮家当晚已是张灯结彩,第二日鱼肚泛白,街道上又是擂鼓喧天,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来了将军府。
太子府和六皇子府上的喜娘各自搀着新娘子上了花轿。
铁骨铮铮的护国将军瞧着宝贝女儿离去,眼睛竟是红了一圈,随后进了宫。
半个时辰,花轿一前一后进了宫门,临近殿门,由喜娘搀着进宴会厅,行拜堂之礼。
“新娘子,下轿喽。”喜娘掀开花轿们,搀着阮洛月下花轿。
身后,六皇子府上的喜娘也搀着阮沉鱼下了花轿。
“我跟三妹妹有话说,你们一旁候着。”阮洛月突然止了步,转身往回走,示意其他人站到一旁,牵着阮沉鱼又坐回花轿之中。
两人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阮沉鱼有些懵,可又不敢得罪了她,只能干坐着。
一炷香,又是一炷香……
怕错过了良辰吉时,喜娘急了,可听闻阮家大小姐暴戾,又不敢轻易上前,只能远远地招呼一声:“太子妃,时候不早了,该拜堂了。”
花轿里方才有了动静,两位新娘子钻了出来,喜娘们着急慌忙上前,牵着新娘子进了宴会厅。
两对新人,并排站在宫宴之中,行拜堂之礼。
帝后龙颜大悦,阮浮生却隐隐地红了眼圈。
拜堂后,新娘子各自送回府邸,两位皇子留在宫宴上。
舟车劳顿,加上昨夜梳妆折腾一宿,阮洛月早已是疲惫不堪,倚着花轿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府上的侍女唤醒的,被搀进了新房。
听到关门的声响,阮洛月瞬间摘了盖头,四下打量,房间里摆设简单,桌上放着一白玉酒壶和两只白玉杯子,锦被上铺满桂圆红枣,顺手吃了一颗红枣。
刚起身打探,听到门外有动静,立马披上红盖头,老实地坐回榻上。
房门被推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不待来人靠近,阮洛月扯了盖头,对上了一双慵懒的凤眸,不由地惊住了。
男人一身红色喜服,犹如彼岸惑人的妖孽,五官绝美,骨相更是惊人,似是出自神仙之手,精雕玉琢而成,天生尤物。
倘若非要找出瑕疵,那便是肤色过于白皙,身子消瘦,眸间难掩倦意,病恹恹的。
“咳咳……”
萧温珩剧烈地咳嗽,用帕子捂着嘴,诧异地望着眼前盛装的女子。
阮洛月:……
这六皇子的娇弱劲儿都赶上林黛玉了。
“太子妃莫怕,许是喜娘弄错了,本王这就差人送你会太子府。”
萧温珩抹了唇边殷红的血,将帕子收进袖子,墨色眸子恢复平静,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润。
阮洛月并未接话,起身缓步走近他,昂头望着男人,“珩王妃,是否非阮沉鱼不可?”
萧温珩一怔,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送了,索性将错就错。”
阮洛月弯眸,对她而言,嫁给萧温珩似乎是眼下最妥帖之举,这美人怕是生得好看遭了天妒。一个月后,他死,她便成了自由身,还能继承一笔丰厚的遗产,何乐而不为。
美人笑了,略显病态,竟让她有了惊扰岁月的感觉。
“素来听闻将军府的嫡女胆大妄为,不曾想竟连欺君罔上之事也是信口而来。愚弄当今圣上,小则丢了性命,大则株连九族。阮小姐敢闹,本王未必敢陪,还是随家仆尽快回太子府。”
萧温珩双手背在身后,退了两步,与她隔开距离,直接下了逐客令,显然不愿掺和。
阮洛月紧步上前,一退一进,硬是把人堵在了屏风前,踮脚伸手抓了他的衣襟,“王爷若真想戴绿帽子,日后可满足你的愿望,可我有让王爷不受牵连的法子,你若愿意配合,倒也省事,你若不愿配合,别怪我用狠。”
萧温珩原本就体弱,将军府出身的阮洛月力气又不小,硬是把人拽得半俯了身子。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萧温珩慌忙用帕子擦拭。
阮洛月迅速松手,这男人怕是纸糊的,不经折腾。
“阮……小姐,用狠是指?”
萧温珩愈加虚弱,大手按在她肩头借力站稳。
阮洛月:……
她尚未用强,这病美人都几乎香消玉损,真怕说出来吓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