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总,欧氏大夏按照计划停电,停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恢复用电。”
深夜,九号打电话给欧城,报告了钓鱼计划的结果:“我反复观看了档案室的监控,玉粹没有趁着停电以及总裁办没人就对任何档案进行拍照、录像,也没有将任何一页档案包括复印件带离档案室。”
欧城道:“你确定没有漏过她的任何动作或细节?”
“我确定。”九号说得很肯定,“她空手走进档案室,没有带包,穿得也不多,衣物上没看出有口袋,停电之后,她的任何动作都被红外监控探头录得清清楚楚,我甚至用了慢速观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另外,她在停电之后就出去,关门离开,并没有再回来。”
欧城沉默几秒后:“她在档案室之外的行为,有没有可疑之处?”
“她今天晚上又跟李绅去吃饭了。”九号昨天就已经向他汇报过李绅来约玉粹的事情,“您看我要不要阻止李绅?”
“不用管李绅。”欧城淡淡道,“你继续监视她就行。”
而后他挂断通话,陷入沉思。
快过去三周了,疯女人还不动手,想等到什么时候?
难道想等他和他的身边人松懈大意了,再给他迎头一击?
如果她真的这么想,松懈大意的就是她了。
他冷笑两声,将玉粹的事情抛到脑后,拿起衣服,准备去看画展。
此时的玉粹却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李绅跟她说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眠。
她并没有因为欧城的童年家庭而对他生出同情、怜爱之类。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并不需要反复计较,欧城更不需要同情,她只是觉得自己又多了解了欧城一分,与欧城的距离便也近了一步,这让她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秘密的甜味来。
凌晨时分,她干脆下床,开灯,将这些事情写进日记里,才又睡下。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丝毫不觉得困乏,反而精神抖擞,期盼着晚上再与李绅见面。
李绅没有让她失望,下午五点半准时抵达。
这次他又换了一身行头,开一辆很酷的机车,穿一身很酷的黑衣皮夹,中发在脑后绑成马尾辫,戴一副黑色墨镜,往路边一停,回头率又是相高的高。
玉粹不想让李绅看出她很急,故意拖到六点半才下楼。
李绅请她吃东南亚菜,味道很正宗。
“说到欧城小时候啊,简直是我的血泪史。”李绅给她挟菜,体贴又温柔,“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才六岁就掌握了小学三年级的知识,我们一起去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几个读一年级,他直接去读四年级,唉哟,当时我们还是小孩子,没见过大世面,感觉都被他吓到了。”
“当然,我们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虽然不同班,还是几乎能天天见到面的。”
“也在欧城上小学时,老陈和老欧的战争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人在家里吵架时,老陈动不动就砸东西或者打老欧,老欧不敢长期不回家,就带小三小四小五小N回家,老陈每次都被刺激得抓狂,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
“老欧也是狠,带回家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被老陈骂了就跟老陈吵,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老欧就在一边观战。”
玉粹沉默。
听起来有点搞笑,细想起来,那种场面一定相当惨烈。
“不过呢,老欧带回家的女人却非常喜欢欧城。”李绅感叹,“她们几乎每次看到欧城都尖叫‘啊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孩子”之类的,冲上去又亲又抱,还给他买礼物,逗他说话,还有人想认他当干儿子。”
“我记得有一次还有一个女人想把欧城偷走,惊得整个欧家的人都出动了,连夜寻找,最后在那个女人的家里找到了欧城,那套房子还是老欧送的,你说这是不是很搞笑?”他笑。
“听说欧城被带回去的时候,那个女人伤心得不得了,说欧城当她的孩子更幸福。”
玉粹还是沉默。
“本来吧,欧城是不怎么搭理他的父母和那些女人的,但时间长了以后,他应该厌烦了,开始反击。”李绅给她倒酒,“他不许那些女人碰她,谁碰他,他就放狗咬人,他的狗是条德牧,很听他的话,让咬谁就咬谁,那些女人都不敢碰他了,老欧也不敢带女人回来了。”
“大概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欧城就不喜欢女人碰他,当然,这肯定也跟他在学校里经常被女生包围、争抢有关,我绝对有理由认为他后来会不近女色,就是从这个时期落下了病因。”
“至于他家里,老欧见老婆和儿子都这么凶,也狠下心来,直接不回家,也不见老陈了。”
“老陈那时候也有点走火入魔吧,见老欧天天不回家,也破罐子破摔,直接杀到公司或小N家里,当众跟老欧拼命,闹得轰轰烈烈的。”
“不过呢,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也知道当时的网络、通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各种报道都来自报纸杂志,现在很难找到当年的纸质媒体,而且欧家是要脸面的,有意封锁这些消息,还暗中回购和销毁了大量相关报刊,现在的人不知道这些内情很正常。”
他笑:“这种事情呢,就像现在的明星、流量,红了之后就想办法销毁以前的黑料报道,只要有钱,就能做得到。”
玉粹听得专注,居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李绅见她点头,微微的笑:“老陈成天这样闹,又能有什么好处?有一次她又去追杀老欧,当众吵闹,不小心踩到了被她砸到地上的饭菜,把自己给摔伤,进医院去了。”
“我妈还带我去看过她,她当时的脸色,阴沉得跟鬼片里的鬼似的,比你还可怕。”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你知道我为什么怕老陈了吧?我认识欧城的时候,老陈跟老欧已经变成敌人,成天黑着个脸,凶得跟只母老虎似的,我每次见到她都怕,现在还是一样。”
“老陈真是个狠角色,”他双手抱肩,做了一个“怕怕”的表情,“我听我妈私底下说的啊,就是老陈当时躺在病床上,对前来探望她的贵妇闺密们说,等她出院她就跟欧成岭和他的情人同归于尽,吓死我妈她们了。”
“我妈她们不停的劝她冷静、受不了就离婚、千万别冲动什么的,但老陈说她死都不会离婚的,她丢不起这个脸,更不想白白便宜了老欧和他的小情人。”
“你猜猜这件事后来是怎么收尾的?”李绅又狡猾狡猾的笑,“明晚再谈。”
一把刀叉抵在他的咽喉。
玉粹目光如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