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士是个身高只有一六零,身形精瘦的小老头,他奇怪的问李同源:“你叔叔为什么不让我上楼,还支支吾吾的,发生什么事了,老实交待?”
李同源尴尬的把聂北的事情说了下。
为了不让王博士误会,他特意申明聂北是青荷市一院中医科室的主任,曾院长特别推崇的人。
没想到,他不提曾其实还好一点,一提这名字,王博士就跳了起来。
“曾其实?那个小鬼头,当年还在我手底下实习过,中医方面烂得一塌糊涂,就外科手术还算及格,他看中的人,能有什么水平?
我看你叔叔也真是病急乱投医,我不是跟他打了招呼,等我回来吗?他的毛病,是普通的毛病吗?怎么能随便找个人看,万一看不好,反而打乱我原本的计划,加重了病情,有他哭的。”
李同源陪笑道:“那位聂神医,应该不至于那么差,叔叔说在飞机上,他又休克了,幸亏聂神医出手呢。对了,聂神医也用的是针炙术。你们都是同道中人,或许一会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王博士拧着眉头,精瘦的小脸皮都邹巴巴叠在一起:“噢,居然也是针炙,还把你叔叔救醒了?这么说倒有几分本事,不知道今年多大了?从医多少年了?师从哪位名医呀?”
“嗯,师承来历,我不太清楚,年龄嘛,看起来二十来岁吧。”
“胡闹!中医博大精深,尤其是针炙术,没个二三十年的经验,能随便给人下针吗?我是学到四十多岁才敢出师,十年前才敢从业,他才二十岁,难道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了?我看飞机上,未必是他的功劳,或许是瞎猫碰死老鼠,你叔叔随身携带的药丸起了作用而已。”
李同源仔细想想,堂姐李蒙的确说过,先是服了药,药开始没作用,他们才同意让聂北扎针的。
难道真是误会了,根本不是聂北的针术有多高,而是药起到作用了?
王博士看着电梯的数字变幻,不由着急起来:“他们不会已经开始针炙了吧,不行,你赶紧打电话,让他们停下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乱扎针可是会有性命之悠的。你快打电话问清楚!”
李同源被王博士闹得没办法,只能给李兴洲打电话,得知并未进行诊治,这才松了口气。
“算那姓聂的小子,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尊重前辈。他如果敢乱来,我定要叫他在中医界,身败名裂!”
李兴洲可是王博士大学同学,兼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允许,别人拿他老友当扎针实验对象?
王博士是风风火火的性格,不等李同源引路,就自己走在前面,李同源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李兴洲早在放下电话后,就到门口等着了。
王博士一看到他,不跟他废话,直接拿他手腕查看,有无针眼,确定没有下针,这才松了口气。
王博士狠狠瞪了眼李兴洲:“老同学,我理解你想要活下去的心情,但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吧,我都说了去国外进修,一定会帮你想办法,你还病急乱投医,幸亏今天我来得及时,阻止了这场荒唐的闹剧,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兴洲意外的看着王博士,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李同源赶紧将刚才两人,在电梯里的猜测告诉了叔叔,同时小声说道:“王博士怀疑你在飞机上能醒,可能是药丸的作用,和聂先生的医术无关。”
聂北和王博士之间,李同源肯定是更相信后者。
人就是这样现实,之前还一口一个聂神医,现在却只叫聂先生了。
李兴洲立即否定了侄子的说法:“不,我肯定以及确定,我在飞机上能醒,是聂神医出手相助,并且我的病,他有办法。”
“叔叔,你确定吗?刚才王博士也说,他找到方法了。”
叔侄俩在这边叙话,王博士却已经走到了聂北的面前,高傲的打量着他。
当他发现聂北看见他,居然连站都没有站起来,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好,不要太过狂妄。你那点洗脑的本事,忽悠下外行人没问题,但在我的面前,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你可以离开了。”
聂北淡淡的说道:“需不需要我,李老说了算。”
李兴洲急切的说道:“当然需要,聂神医,您别见怪,我这老友也是一心为我,他没有坏心的,您千万不要生气。”
李兴洲生怕聂北真的走人,连敬语都用上了。
王博士气得吹胡子瞪眼:“老李,你脑子是进水了吗?他给你喝了什么**汤,我告诉你,我所认识的所有擅长针炙的中医高手,年龄就没有低于四十岁的。你真当针炙是儿戏,随便什么人,看两本书就能学会的?”
李兴洲实在没办法了,他原本想两本,现在看来,老友完全不能够理解他,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得罪神医。
老同学那边,等他的病治好了,再去解释,自然就能缓解。
但若让聂北走了,他恐怕也没几天好活了,权衡之下,只能先得罪老同学了。
“王博士,请你慎言,聂神医是我请来的,我相信他能治好我的病。不论有什么后果,我都一力承担,就不用你瞎操心了。”
此话一出,王博士气得差点没倒仰。
他一心一意为李兴洲考虑,甚至放弃了院里大小事务,专挑偏远的国外医学学术交流进修,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治他的病。
他现在带着方法回来了,他却只信一个毛头小子的胡话?
李同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王博士气得要拂袖离开,他赶紧追过去,小声劝解道:“叔叔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你们是多年好友,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会乱来的人。他这样信任聂先生,必有他的道理。退一万步说,万一那聂先生真的治不好,您留下来,也能帮着挽救不是嘛。到时候叔叔也算受了教训,就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了,您要是现在走了,若是叔叔真出了意外,到时候您心里能好受?”
“我才懒得管他死活呢,反正是他自找的。小源子,你也看到了,他怎么说话的?他都让我别瞎操心了,我何必热脸贴他的冷p股,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真当我们省医院是小诊所,真当我王博士是他的私人医生,随喊随到的。你别劝我,我走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