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依接过伤药放入怀中, “谢四皇子赐药。”
四皇子摆摆手，让她赶紧往下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远房亲戚，按辈分来讲, 是我的表妹。我们二人的名字还恰巧同音, 算是有些缘分。
她原是嫁与陆青为妻, 但一年多前, 突然失了音信。”
“我托人打听 , 才知道陆青将她休弃了, 而且表妹自他家离开后就下落不明，陆青似乎也因此有愧。他知道我是他前妻的表哥, 怕我找他要人, 便在工作时也一直想方设法躲着我。”
荀依摇摇头，似乎有些恼怒，“这次围猎，我听说他也来了, 想着这次他总躲不过去了吧。于是将他约在了树林外见面。”
“但他过来时，手中拿着一把官兵的佩刀，面色诡异。我虽有防备，还是不敌于他。”
“所以你就说是有刺客，借由皇上帮你解围？”四皇子目光闪动, 突然又察觉到了古怪之处, “陆青一个文弱书生，你会不敌？”
虽然荀依没有特意显露过, 但她的身手, 四皇子早已悄悄派人试探过了。对于心腹，他自然要做到了若指掌才放心。
“这正是奇怪之处。”荀依微微皱眉，“他忽然变得力大无穷, 武艺精湛。”
“我听师父讲过，这似乎是一种傀儡术。据说傀儡师在偶人的体内埋下符咒后，那个人便会只知道执行命令，痛觉消失，刀剑不入。”
“巫蛊之术。”四皇子不置可否，“倒也勉强算是个解释。”
“不过这样说来，陆青是要杀你，而不是行刺陛下。”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荀依，“这个误会，你要我如何给你圆呢？”
荀依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找到机会就要试探她一下，真是无趣。
“陆青是大皇子的人，还是大皇子特意带进来的。”荀依低下头，恭敬的抱拳，“所以属下认为，他一定是来行刺陛下的。”
四皇子哈哈大笑。
“你给我送了一份大礼，我记下了。”笑过后，他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后面的事情，你下去吧。”
荀依告辞离去。
她的帐篷因为刚刚的打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荀依叹了口气，稍稍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简单上了药，换了身衣服。然后叫了个小厮过来，让小厮慢慢收拾着，告诉他有什么坏掉的东西就换新的，账记在四皇子头上。
交代妥当后，她前往陆青的临时关押处。
指挥使司对她的印象不错，听说她是奉四皇子命来询问的，没多为难，便让她进去了。
陆青已经醒了。
他被穿了琵琶骨，带着枷锁，缠着铁链，被关在一个巨型的铁笼中。
“你选的这个身体不争气啊。”荀依隔着笼子，在他面前坐下，“你的意识一直是清晰的吧。被穿骨时，是不是很痛？”
清除者不屑一笑，“我在修行之时，受过的痛苦何止千倍万倍。如今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蚂蚁瘙痒罢了。”
荀依点点头，“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也曾是某个小世界的人。为何会为系统效力呢？”
“我飞升之后，系统给了我去不同世界修行的机会。我自要报答。”清除者冷冷答道，“而你们，却试图破坏这些世界！我自然要清除你们，维持秩序！”
荀依没被他激怒，依旧心平气和。
“系统只说我破坏小世界，却没告诉过你我为何这样做吧？”
清除者微微一怔，没有回答。
“你可知，它们具体是如何运作的？荀依挑挑眉，捡起一根稻草，在手中玩弄。
“系统首先在虚空中锁定一个小世界，然后扫描出小世界当下选择的气运之子，也就是男女主。接下来，它在四维空间中设置一个循环结界，结界的起始和终点，分别是女主的生卒年。
再然后，它根据小世界的背景环境，生成一个故事剧本。
故事的结局，看似是幸福美满的，但大多需要女主委曲求全才能达成。有些女主迷失了，按着故事的流程走了下去，逐渐失去了自我。
而当女主失去自我的时候，她身上的气运就会慢慢流失，被系统吸收。
好不容易过完一生，小世界的时间却因为结界的关系，无法继续流动。时间重新跳回女主出生的时候。小世界会重新给女主补满气运，然后再走一遍剧本，周而复始。
系统就这样，利用时间结界，卡住了小世界的bug，以女主为媒介，逐渐吸干小世界的气运。”
“这......”清除者也懵住了。
“但如果女主保持住自我，按理想的方式度过一生，气运便不会消失。而系统所设置的结界，也会因此失效。小世界的时间可以继续往下流动。”
“我很幸运，打破自己世界的结界后，意外可以穿梭于虚空之中。”
“而有些女主，虽然也察觉到了异常，想要跳出桎梏，无奈已经和结界中的故事融合，无法自由行动。所以她们召唤了可以自由行动的我来，保持本心度过一生，打破结界，让小世界正常的继续下去。”
“那些原世界的女主如何了？”沉默一会后，清除者低声问到。
“魂飞魄散，化为一粒尘土，重新进入小世界的轮回。”荀依回答。
“她们很勇敢。”清除者轻轻叹了口气，“为何系统只压榨女主，不对男主下手？”
荀依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还要杀我吗？”她看向清除者。
“你说的这些，我会调查清楚的。”清除者回望她，“若你所说有半句假话，我依旧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那要是调查发现我所说的都为真，就放过我了？”荀依笑了起来，“直接说不就好了，知错能改，我只会钦佩你。”
清除者皱起眉，“我在自己的世界，是正道魁首，绝看不上旁门左道的修行之法。这个系统的做法，实属邪术。”
“没错。”荀依见二人沟通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对了，劝你一句。杀害小世界的原住民，是会不同程度损害本身魂魄的。我猜你之前清除的觉醒者，大概只是一些灵感高，察觉世界在无限循环的路人，所以损害不明显。”
“但你若杀害了身带气运者，反噬就不这样简单了。”荀依眨眨眼。
清除者点点头，“多谢。”
“希望未来在其他地方，我们还能再见。”
“最好是作为朋友相见。”荀依停顿了一下脚步，笑着补充到。
刚走出关押室，荀依就看到四皇子身边的侍从在外面探头探脑。
侍从见她走出来了，兴高采烈的朝她挥挥手。
“恭喜荀大人，您大喜了！”他对着荀依拜了三拜。
荀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刚刚皇上下了旨意，说您救驾有功，连升三级。而且还给您和公主赐了婚，要招您为驸马，将公主嫁与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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