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徐徐吹过。
荀依抱的心满意足, 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放开毕菁跑进了船舱中。
毕菁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怎么啦!舱里那男人又不是小孩子,离开大人一会儿就活不了了, 至于这样紧张吗!
好在荀依很快又走了出来, 打断了毕菁脑内将他们二人扔下海的计划。
“师父, 今日份的药熬好啦!好险, 差一点就糊了。”
毕菁怔了一下。
“你刚刚熬的药, 是给我的?不是给那男人的吗?”
“当然不是啦。焦神捕一直是我雇佣的小厮在照顾。”荀依抬头看向毕菁, 眼中满满的笑意, “再说了, 这天下除了师父, 谁能值得我亲手侍候?”
“......哼。”
毕菁端起药碗,小口喝着, 试图掩盖压不下去的嘴角。
“师父, 烫不烫啊?”荀依凑上前去明知故问。
“师父, 我帮你吹吹凉吧。”荀依趴在毕菁肩上。
“师父,你怎么脸红了啊。”
“......”
“再敢多说一句话,立刻把你扔下船去!”
两天后。
几人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漂泊,重新回到了陆地上。焦恶提前飞鸽联系了九司衙的同僚,一上岸就被接走了;毕菁和荀依则直奔清敬派。
清敬派经过了几个月的内斗,大权还是落到了诡计多端的郭琸手中。可惜掌门椅还没坐热, 毕菁就回来复仇了, 这让郭琸大惊失色,连忙派出手下人试图拦下她。
几个喽啰提刀上前,毕菁随便抬手一扫,那几人便跌出了十丈外。
“恭迎掌门回山!”围观众人见毕菁武功更胜从前,自知反抗毫无胜算, 便也就不再挣扎了,立刻涕泗横流的表明心迹,说都是被大师兄逼迫,求师父从轻发落。
毕菁懒得理这些墙头草,只一步步的朝着郭琸走去。
荀依在后面阴阳怪气:“大师兄,你的掌门体验卡到期啦。”
郭琸抖若筛糠,扑倒在毕菁面前:“......师、师父,弟子之前猪油蒙心,求、求师父看在多年师徒情分上,饶我一命——”
银光一闪,郭琸袖中一根银针突然朝毕菁射去!
毕菁眼神一暗,身体微侧,稳稳接住了银针。
“已经被你害过一次,你觉得我还会对你毫无戒心,让你再害我第二次吗?自作聪明的东西。”
毕菁反手将银针打入了郭琸肩膀。
郭琸惊慌失措的想将银针拔出,但针上的毒发挥极快,片刻间,他已七窍出血,气绝身亡。
“至于你们。”毕菁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一众瑟瑟发抖的弟子,“我且当你们是受郭琸胁迫才臣服于他,暂时饶了尔等性命。但你们气节已失,不配再当我清敬派弟子。按照门派规矩,你们自废武功后便滚下山去吧。”
接下来的两个月,毕菁广发号令,召回因为反抗郭琸而被排挤追杀的弟子,同时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一步步重建门派。
女魔头未死的消息,在江湖上着实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但这点水花很快就被另一个惊天消息盖过去了——据九司衙调查,魔剑现世之事,竟是武林盟主梅鸿信一手筹划的。
此事大白于天下,还要从不久前的飞鹰派灭门案说起。
当时的武林人士正打算按着以往的处理办法,将尸体就地掩埋,意外遭到了官府的阻拦——焦恶让衙役带走了尸体,并交于仵作细细查验。
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果然发现了端倪:尸体上的伤口都是被处理过的,并且最原始的伤痕,与玄炎堡的招式功法十分吻合。
九司衙一鼓作气追查下去,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终于揭穿了梅鸿信的真面目——暗中屠杀反对过他的小门派,并散播魔剑杀人的传言;造成恐慌后,再假意出来主持大局,实则是稳固地位,并且进一步清除异己。
树倒猢狲散,曾依附于梅鸿信的投机者,纷纷和他划清界限,争先恐后的说出以前“被迫”帮他做过的恶事,像是暗中挑拨派系关系啦,与邪派弟子交换信息啦,在其他门派安插卧底,干预门派内部掌门选举等等。
毕菁被陷害的事情,作为其中一件,也随之昭雪了。
“听说玄炎堡已经被寻仇的门派包围了。”荀依支着脑袋靠在毕菁的书桌上,笑嘻嘻的和她分享最新从茶馆听来的消息。
此时的荀依已被封为了护法,还如愿得到了郭琸的院子,每日除了晒太阳就是四处闲逛,逍遥极了。
“但玄炎堡似乎还没放弃梅鸿信。有小道消息说,梅鸿信已经偷偷逃亡西域了,堡中那个只是他的替身。师父你说呢?”
“说什么说!说你整天的不务正业,竟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吗?!”毕菁随手抄起一本书册,愤愤的朝荀依砸过去,“学会这本功法之前,不许再下山!”
“师父,这本心法若是练习透彻,起码要三五年。”荀依大致翻了翻,“听师父的,我现在立马回去闭关,神功大成前,绝不出来见师父!”
毕菁一把将她抓回来:“想要闭关,也先把活给我干完!”
说起干活,毕菁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一开始还兢兢业业的帮她重整内务,像是那么回事。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她就原形毕露,整天的不见人影不管事物,让人头疼的紧。
荀依自然知道毕菁气在何处。
她顺势回身挽住毕菁的胳膊,不疾不徐的解释起来。
“咱们刚回门派的时候,人手不够又百废待兴,所以我自知能力不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最近被迫害逃亡的师兄师姐们都陆续回来啦,他们既忠心又有能力,门派的事物理应交于他们才是。”
毕菁冷哼一声,“别给我避重就轻,你若是觉得办事吃力,直接调动他们为你办事不就行了!”
荀依在心中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河豚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情商低……啊不,直率啊。
“我这个护法,是师父好心送我的荣耀,并不是由我的真实能力挣来的。”荀依道,“若让别人觉得师父重用我这样投机取巧的人,恐怕会寒了师兄师姐们的心。师父向来赏罚分明,可不能在我身上破了这个例。”
荀依叹了口气,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唉,说到底,都怪我学艺不精,自己的实力担不起护法这个职责。不多说了,我这就闭关练武去!诶,刚刚那本秘籍呢......”
“停停停!别演了!”毕菁一听荀依长篇大论的讲话就脑仁疼。这女人弯弯绕绕太多,一不留神就被她说服了。
就像现在。
“说起演戏,最近戏楼倒新上了一出。”荀依嘿嘿一笑,“听说好看极了,师父,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经不住荀依的软磨硬泡,毕菁很快半推半就的败退下来,二人一同来到山下小镇。
不过一同下山这件事,毕菁其实也有些其他的心思在里头。
毕菁好歹也是当了几年掌门的,荀依说的那些情况,她其实都想到过。
而她想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只要荀依过来告状,她就二话不说的偏向荀依,处理不服的人,杀鸡儆猴,给荀依树立威信。
谁知日子一天天风平浪静的过去,这女人就和没脾气一样,到处退让。
毕菁怒其不争!
怎么回事。这女人和她作对,惹她生气的时候,不是很有劲头的吗?!
思来想去,她觉得可能是其他弟子太厉害,这女人怕了。
哼,也对,其他人哪有她这么好说话的。
所以毕菁故意大张旗鼓的和荀依外出,用行动帮她撑撑腰。若这女人再体会不到她的良苦用心,她可就真的不管她了!
今日街上有一队迎亲队伍,热闹极了。荀依满脸好奇,拉着毕菁穿梭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直到新娘下了轿子,跟随新郎进入府门,荀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有什么好看的。”毕菁嫌弃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那新郎官尖嘴猴腮瘦小枯干的,怎么就吸引你这么眼巴巴的看了一路?”
“啊?新郎长那个样子吗,我没注意。还是师父观察细致。”荀依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毕菁,“我在看新娘子。她那身嫁衣可真好看啊。”
毕菁眉头一皱。
她忽然感觉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果然,荀依莞尔一笑:“师父,我记得咱们之前寻找小玩意的时候,曾有一个赌约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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