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月季怎么可能不害怕,村里的郎中给娘瞧过后,还说娘不行了,她觉得那些郎中都在骗她,她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不行了?
许清雨这会儿没空搭理房月季,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牛市身上。
牛氏满身都是血,额头上破了手掌大的口子,郎中已经在牛氏的额头上洒了金创药止血粉,虽然减缓牛氏出血的速度,但是牛氏的额头还是在出血。
“郎中怎么说?”许清雨抬头看向小牛氏。
“说是止不住血……”小牛氏脸色苍白,郎中还说让她们早点准备后事,要是婆婆真不行了,那公公可就是杀人凶手了。
小牛氏这会儿也慌了,自个男人整天在外面寻花问柳完全指望不上,大哥大嫂两口子压根不管事儿,小叔子腿折了,小姑子又是个没脑子的,这个家缺了她还真不行。
许清雨也知道牛氏只要止住血就没事儿,不过牛氏头上那块伤口需得缝上才成,这会儿只有她一个人,压根忙不过来,“把咱们村的郎中请过来帮忙,让郎中带些治外伤的草药过来,再买一头七八个月的小羊羔,还要烧些热水,越快越好!”
小牛氏忙点点头,拉着房月季出了门,支使房月季去烧水。
“你凭什么使唤我?”房月季气急败坏地看向小牛氏,抹掉眼泪,不满道,“娘一倒下,你就让我干活,呸,黑心肠的玩意儿!”
小牛氏本来就烦的要命,听房月季那么说就更来气了,狠狠地给了房月季一巴掌,“娘现在昏迷不醒,三弟妹现在再救,你要是在这么瞎折腾,娘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房月季难以置信。
“我去买小羊羔,去请郎中,你去烧水!”小牛氏说后,抬脚朝着外面跑去。
房月季哭哭啼啼地走到灶房烧水,似乎是受了极大地委屈。
许清雨手里也没有银针,想着只能用其他人的。
村里的赵郎中被小牛氏请了过来,赵郎中本不想来的,要不是小牛氏给了五十个铜板,他就在家里好好歇息了。
赵郎中走到屋内,见许清雨坐在床边,两眼一亮,问道:“侄媳妇,你婆婆还能治吗?”
赵郎中先前听人说许清雨能将死人救活,这事儿他半信半疑,这会儿总算是能亲眼瞧瞧了。
“我尽力试试,赵郎中,你带银针了吗?”
“带了。”
接过赵郎中的银针,许清雨忙将煤油灯拿了过来,银针在火焰上消毒,便开始下针了,“先止血。”
赵郎中一脸怀疑地看向许清雨,他之前也想过用针灸的法子给牛氏止血,只不过这法子太过凶险,他不敢下针。
针灸这活儿做得多了才能做得好,赵郎中瞧着许清雨那利落地下针手法,若有所思。
“止住血了,”赵郎中见牛氏的额头不在出血,兴奋叫道,“侄媳妇,你是跟谁学的针灸?”
“看书学的。”许清雨淡淡的说道,抬眼看向赵郎中,“当务之急就是将额头上的伤口缝上。”
“啊?”赵郎中活了四十多年,头一次听说要缝人的伤口,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可不成,你这不是胡来吗?”
许清雨懒得跟赵郎中解释那么多,说道:“赵郎中,麻烦你帮我婆婆开副止血固体养元的方子,我先去准备羊肠线。”
赵郎中迷茫的点了点头,完全不明白许清雨说的羊肠线是什么玩意儿。
过了一会儿,许清雨将牛氏头上的针取下来,这才跟着赵郎中一道出门,赵郎中进了灶房,就着灶膛内的火光抓药熬药。
许清雨走到小牛氏面前,看着那七个月大的小羊羔,轻叹了口气,说道:“杀了。”
“啊?”小牛氏有点疑惑看向许清雨,纳闷道,“杀了做什么?”
许清雨想着该怎么解释,还没说出口,小牛氏已经利落地去杀羊了。
许清雨取出一大段羊肠,简单的刮去脂肪及其他组织,去最里面那层粘膜,之后用碱性溶液浸泡清洗,收拾好之后边开始扭成线。
牛氏伤在额头,需要用细线才好缝合,许清雨就着灶膛的火光开始扭细线。
赵郎中瞧着许清雨的动作,一脸的诧异,忍不住问道:“这是做什么?”
“手术要用的线。”许清雨这会儿困得眼睛睁不开了,抬手揉了揉眼睛,“一会我给婆婆缝针。”
忙活完这些,许清雨便开始穿针引线,回屋里后,便开始对牛氏进行缝合。
即便牛氏头上的伤擦过金创药了,可那一块还在流血,许清雨这会儿便开始清理伤口。
许清雨让小牛氏再点两个煤油灯,这才开始小心翼翼地给牛氏缝合。
忙完这些,许清雨才松了口气,牛氏这会儿失血太多,需要好好补补,她想了想,便回家拿人参了。
许清雨切了一小片人参,带到房家让房月季煮了给牛氏喝,便守在床边。
赵郎中虽然也困得睁不开眼,不过她到想看看牛氏能不能醒来,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牛氏,忍不住问道:“她失血过多,怕是活不过来了。”
牛氏这会儿已经喝过人参汤了,虽然脸色难看,但是脉搏明显比之前有力多了。
许清雨心里有了数,笑着说道:“应该没事。”
赵郎中也学着许清雨的样子给牛氏把脉,眼睛一亮,一脸惊喜地看向许清雨,说道:“这,真的能行?”
“还是您的金创药管用,不然婆婆熬不到现在。”许清雨没说假话,赵郎中的金创药是真的好用。
“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不值一提。”赵郎中现在对许清雨缝合伤口的法子很惊讶,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用羊肠当线,咱们缝衣服的线不能用吗?”
许清雨听着赵郎中这么说,忙解释道:“羊肠线是取得羊肠嘴里面那层黏膜,绒毛膜上胶原是可以承受的住肠子拉伸和收缩,所以用来缝合人的伤口比较好,而且人还可以吸收这些线。”
赵郎中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清雨,她的每句话他好像都听懂了,但是加在一起又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