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捂着爪子也往后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澜若家的管家王怀。
他怒目瞪我,还不忘挥着爪子指挥。
我却通过刚才那一下,得到了经验,用火铃印和青冥剑同出,一个四处乱盖章,一个有目标地进行攻击。
一时间,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那棵拔了一半的槐树,还半松不紧地吊在土坑里。
但绑在上面的人却很惨,全部倒在地上的黄沙土里,身子有一半都被埋住了。
我刚开始并没特别注意,以为树只要不出来,他们就没事。
可是很快,事情就又起变化了。
最先叫起来的就是小傀,他急的声音都尖了,扯着嗓子喊:“哥,哥,他们不行了,往地下陷去了。”
我正被王怀和他的部下缠住,分身乏术,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时间。
只能也朝他喊:“拉住他们。”
“拉不住……”这次他声音里都带了哭音。
我特么,真觉得小傀废了,以前在白曼清家的威力,如今半点也使不出来,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不过我此时也没精力去想他的问题,刚才分一下神的功夫,身上就又被王怀抓了一把。
他抓到我后背,衣服“吃拉”一声就被他掀掉一大片,背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气的恨,一个回身,火铃印就从侧边扫过去,一章盖到他的侧腰上。
这一下应该是打到要害了,他一下子跳开几米,声音陡变:“拿下他。”
风沙如暮,铺天盖地而来,劈头盖脸往我头顶上压。
我虽然把火铃印举了起来,青冥剑也在四处砍杀,但是仍然没有办法很好地防住他们。
不过几秒,身上已经被他们撕破数处,腥咸味窜进空气里。
我的气力也陡然弱了下去。
小傀那边还在拉树,但正如他所说,他真的拉不住,几个人身上的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根。
再往下一点,就算我能把王怀打败,他们也没救了。
我心里着急,出手又急又快,可因为受伤,仍是寡不敌众,所以我的发威在他们这里,根本不管事。
被他们硬生生逼退数步,已经只剩还手之力。
王怀放弃我这边,向明福他们走去。
我用意念操持青冥剑,赶紧去拦他。
本来剑身是往他身上劈的,却被他一爪子挡开,剑“当”地一声,戳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颤了片刻,竟然不动了。
这下我的胜算更是一点也没有了。
眼看着王怀扬起沙尘,往明福他们几个人身上封,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接把火铃印扔了出去。
却半路上就被人一脚又踢了回来。
踢印的人还发出一声娇吟:“傻子,这个再扔了你就死了。”
竟然是王澜若,我愣了一下。
她就向我跺脚:“愣什么,接着打呀。”
火铃印已经被我接到手里,听到她的声音,我反身就往外面扫出去。
而王澜若则直奔王怀而去。
王怀的法力应该是比她高出许多,就算是已经受了伤,打她也不在话下。
但是,他们有主仆的身份在,所以他明显不敢下死手。
而王澜若,也充分利用了这一点。
她一边打,一边跟他说话:“怀叔叔,我爹平时不是说,不要轻易动凡人吗,这里六条人命呢,你是想干什么?”
王怀不跟她说这个,“小姐离家这么久,老爷已经很生气了,现在赶紧住手,跟我回去。”
王澜若就问:“我跟你回去,你就会放过他们吗?”
王怀不说话。
王澜若又说:“你要不放他们,我今天就算是死到这里,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小姐不要执气。”
“我就执气,谁让我是小姐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手也半点没停。
王怀没有把人再往沙里埋,王澜若也没空把他们扒出来。
不过他们打的不可开交,算是给了小傀机会,他下了死劲,竟然把树又给扶了起来,本来已经倒在沙土里的人,随着树立起来,也跟着都立了起来。
我稍稍喘了一口气,却半分也不敢乐观。
这是在槐树林里,也是在龙谷里,这是王家的地盘,我们在这里打的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力。
而王怀的救兵,很可能就在赶来的路上。
也是情急生智,我心头突然跳出一段咒语: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育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
这段咒语玄诚子用过,威力并不是很大,但却能很快给自己脱身。
我现在被他们围的连还手之力都没了,正好一用。
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快速把脑子里的咒语念出来时,身上突然冒出一道金光。
那光线太亮,穿透黄土黄沙,直冲天际。
刚才还隐在黄沙里各种灵体,此时全部暴露出来,且一个个跟喝醉了似的东倒西歪。
这机会,千载难逢。
那些小兵小将我都没去管,直接拎着火铃印朝王怀冲去。
一点没跟他客气,一章盖到他的胸口处,顺手还把旁边的青冥剑拿出来,又在他肚子上补了一剑。
刚才还强悍到刀枪不入的人,这会儿跟漏气的皮球似的,突然就软了下去。
但既是到最后时刻,他也没忘了自己是一个忠仆,竟然拉住了王澜若的胳膊。
“小姐,跟我走。”
五澜若不走,扭着脸向我伸手:“常乐,救我。”
我快步跑过去,只来得及扯住她一片衣袖,被“吃”一声拉了下来。
之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我顺着方向又追出去数米,再也没看到王澜若的一点身影。
赶回来时,面前的黄沙已经落地,空中虽还黄蒙蒙一片,但是能看到人,也能看清树了。
阿正和杨伯也赶了过来,扒拉着明福他们身上的沙土,把几人从地里拽出来。
六个人都还有气。
就是他们的车已经不能用了,回去要全部挤到我们的车上。
后备箱里蜷了两个,剩下的全都堆到后座,跟阿正挤到一起。
我把杨伯换到了副驾。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杨伯知道这块地方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本来早该跟你说的,情况太急了,也没机会……”
我笑了一下:“没事,你现在说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