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它落了地,再给她喘口气,立刻开始下一波。
三下没过,她就又出声了:“断断续续跟我喊,你有本事一刀杀了我,这样算什么男人。”
我笑了:“我算不算男人也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杀蛇真的很简单,麻烦的是让它生不如死,我这人,正好喜欢麻烦的事。”
说着,下一条光,已经送达。
我手上是控着劲和方向的,每次下去,都没直接往它的正头上照,不然这条蛇妖早死了。
这么做,也不是我真的想折磨它。
我要给它时间说话,说三官庙的事,还有灰袍老道的事。
比我预算的时间短,赤铜八卦镜第四次往她身上打时,她从最开始的不怕死,换成谈判的态度。
“臭道士,有话、快说。”
我把光定离她不完的地方,先问灰袍老道,“你破庙里有一个灰老鼠的泥胎,先跟我说他。”
“那死老鼠,早就从青要山逃了出去,不知道从哪儿学了一身的邪功,我哪儿知道它。”
“那你知道它从前吧?”
“哼。”
娇滴滴的声音,冷哼过后,又喘了好一阵气,才接着往下说,“几百年前,它就是山里一只不起眼的老鼠,本座看它机灵,才收它在座前伺候。”
我问:“他是怎么从你这儿出去,又去了哪儿?”
“他偷了本座的蛇灵珠,不然你以为他还敢嚣张地回来,重新在青要山上招摇吗?”
这就对上号了。
灰袍老道,最开始在青要山修行,偷了这条蛇的东西,成功从这里逃出去,到了西北,结果却被老道抓住,关进镇妖塔。
中间一定还经历过什么,比如蛇口中说的,他的修行大涨,还是邪功。
再有,他既然从镇妖塔里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
我问这个问题是,蛇妖气到声音都变了:“它就是回来气本座的,以为本座没了蛇灵就拿它没办法,哼,等着吧,等本座受够香火,修得真身,一定把撕的稀烂。”
“你从三官庙里弄香火过来,就是为了这?”
“不然呢,你以为庙里的香火,随便谁都能受得了?”
事情还挺复杂,这边蛇妖受的香火,竟然真是三官庙允许的。
“三官庙既然授以你香火,应该不是让你胡乱做妖用的吧?这山里的信众,被你骗来那么多,你怎么解释?”
她再次“哼”我:“你白天来过,问了哪一个,说是我骗他们来的?”
“他们来这里求我,我收他们的香火,帮他们祈愿,哪里骗了?”
逆天行事这种话,我也说不了来,竟然从她的话里挑不出毛病。
“行吧,算你有礼,现在说说庙里后吧。”
她再次冷哼。
真的全程都保持着傲娇的态度,哪怕快死了,哪怕现在是向我服软求饶,都端着架子。
默了片刻,跟我说:“庙里的事,我不便多言,帮我的人,我出卖人家那叫不义,没犯过错的,我也不能往人家头上扣锅,还是你自己去查吧。”
这话说的很仗义,我却也听出了一些内涵,就没再继续问她。
最后跟她商量:“合作一次怎么样?灰老鼠拿了你的蛇灵珠,跟我有仇,咱们两个联手,把他逮住,你拿回你的东西,我要我的东西。”
这事对她还是有一定诱惑的,她思考的时间也足够长。
最后问我:“你想怎么对付它?”
“它最近出现在青要山了吗?它的老窝又在哪里?你先告诉我这个,我就能有办法。”
这点蛇妖倒是清楚:“来了,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早上来,有时夜里,它常居的地方,在青要山下的河沟旁,有一个水洞。”
“好,接下来你只要做一件事,我留把香在你这儿,它一旦回来,你就焚香,剩下的我来做。”
蛇妖的头还歪在地上,两只眼珠看向我。
我把赤铜八卦镜收回包里,把里面的线香全部拿出来,留了一把后,剩下的在它面前搭了个小小的香山,开始焚烧。
这些线香,长期在我包里,里面放的法器,也有符纸。
又一直跟着我,会沾染一些人间气息。
虽然香不是我自制的,却比庙里仓库储存的香要好的多。
在蛇妖面前点燃时,她还硬了一下脖子,没有马上动。
可香头完全烧着后,青烟儿往上,气息清香,她之前的高傲和清冷就崩了,开始扭动蛇身往我靠近。
我站在离香山半米的地方,看着她伸长了蛇头,整个眼睛都眯起来,完全一副陶醉的模样。
香山烧完大半,我开口:“你暂且就住这里,正好可以掩人耳目,完成我们的合作,等这事了了,若是你没干什么缺德事,后面我再帮你搭个小庙。”
她没应我,还沉浸在香山的烟雾里。
我从山洞出来,往外面去找玄诚子。
整个破庙周围全找遍了,连他撒的雄黄外面也找了一遍,竟然都没看到人。
担心他出事,我试着吹了一声口哨。
没想到他立刻应了。
顺着声音,我往回三官庙的路上找。
玄诚子打着手机手电,弯腰在草丛里到处乱扒。
“你干什么?”我问他。
他头都没抬:“那个小刺猬不见了,我就解个手的功夫,把它放到地上,它就溜啦。”
“溜了就算了,就当放生,反正这会儿也用不到了。”
我把他拉起来:“走,回庙里,三官庙的事,还得跟这帮道姑们说。”
玄诚子惦记着刺猬,被我拉出去好几步,还扭头往地上看,“它不会被蛇吃了吧?这山上精怪阴灵那么多,它那么弱小,这么跑了,不会被那些东西捉去了吧。”
“不会,它既然敢跑,就不怕死……”
我话音没落,头顶的三官庙突然大亮,紧接着有铃声从山顶传下来。
在寂静的夜里,这种铃声没有半分安抚作用,反而带着沉重的丧铃的味道。
玄诚子听到的同时,话已经脱口而出:“出事了,快走。”
我两一路狂奔,跑到山顶三官庙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而庙里,大门敞开,大批的道姑,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正从里面快速往外跑。
整个庙院,从院子到房屋,到处都亮了灯。
明亮的灯光之下,有一股股的黑气,正在缓缓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