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为叔的寿命真的尽了,所以他一定会死。
所以下面也发了任命文书给他,可是他不但没收到,没走马上任,现在还不知所踪。
本来应该是他的位置,现在坐着一个邓楚生。
邓楚生竟然揣着为叔的任命文书,来跟我打架,我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后悔出暗室的时候,没把令牌直接糊到他的脸上。
下面的机制黑成这样,就算我真有以前的记忆,也未必能找他们讨回公道。
我得另想他图。
我问玄诚子:“我现在入道,都要做些什么?”
他正坐着沉思,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之后脸上立马显出喜气:“你要入道?不用做什么?你什么也不用做,点香拜过祖师爷就行了?”
反应过大了,让人看出阴谋的味道:“虽然同为道,但道家也分很多支,你拜的祖师爷,跟为叔的就不一样,我要入,得选哪支?”
“你不用选,直接入。”他道。
又问我:“真想好了?”
我看他。
玄诚子赶紧解释:“这事啊,他宜早不宜迟,你要是想好了我去帮你准备东西,你反正前世也是道,前前世也是道,你现在一入,就算圆满了,以后办起事来也利索了。”
“是吗?都哪儿利索?”
“就去下面,就比现在利索,你不是试过多次了吗?手里的法器,到下面就失灵,只有出来才管用?我跟你说,你入了道后,再下去,这些法器呀纸符啊,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没人拦得住你了。”
我决定入了。
不为别的,就为能下去狠狠地揍人。
“准备东西吧?日子要选吗?”
“不用,选个时辰就行。”玄诚子愉快地回答。
然后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此刻已是深夜,我以为我们俩说好,他明天把东西备齐,我们再算时间。
没想到他进屋没多大一会儿,就拎着一包东西又出来了:“我这里有这些,还差一件镇物和一些鲜花水果,有吗?”
我摇头。
他立马说:“那我现在去买。”
说完立即往外走,被我一把拽了回来:“你也太心急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明天吧?”
玄诚子脸立刻拉了下来:“明天天未亮就得开始,再买就来不及了。”
然后跟我说:“你找找身上有什么东西适合做镇物,这个东西未来可能会成为你的法器,也就是用最趁手的东西,我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了。”
拦不住他,我只把阿正再叫起来,送他去县城。
至于我身上的东西,好像都不太行。
火铃印是玄诚子的,他已经给我用了这么久,早晚是要还的。
青冥剑也不算我的东西,只是暂时被我用而已。
那件赤铜八卦镜,是为叔,尽管不在了,我还是想把他的东西好好留着。
最后,只在身上翻出几枚铜钱。
这几枚钱是大五帝,很早以前我自己无意是碰上的,看着挺好玩儿,就买了下来。
去平城古城也都跟在我身边,算命,布阵,祛邪,镇灵都能用。
东西又小,放在口袋里也不招摇。
“那就用它们吧。”我把六枚大五帝钱在手里扔了一下,拿了块干净毛巾,重新擦过,放在东屋的香案上,重新上了柱香。
一个小时后,玄诚子他们风驰电掣地赶了回来,买了一后备箱的东西。
他跟说:“明早卯时,就在院子里。”
“这么早?早上五点,祖师爷们醒了吗?”我问。
玄诚子立刻翻了我一个白眼:“我跟你说,能让你重新入道,祖师爷们一夜不睡都愿意。”
我斜着眼看他:“你再说一遍。”
他挥了一下手:“哎呀,别说那些没用的,总之你明天早点起,把手脸头洗干净,本来应该沐浴更衣的……你家这条件,就这样吧……就在这个院子里,我帮你此度。”
我围着玄诚子转了半圈:“我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到底是祖师爷收徒,还是你收徒,你怎么能兴奋成这样?”
他顿时板起脸来:“乐乐子,你怎么能这样,你把人家的好心都当成驴肝肺的,人家会很难过的。”
我身年鸡皮疙瘩“嗖”地冒了出来,顿时打消往下问的想法,匆忙跟他交待:“明早见。”
然后快速回屋。
第二天一早,我四点五十醒来,一出屋门,直接被震住了。
整个院子里,布的像个法坛一样。
院中间放着两张并排的方桌,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桌子上,几盘水果,干果,还有两把洒了水珠的鲜花。
尤其是香炉,竟然是青铜的。
这玩意儿我家也没有。
桌子外围,还用符纸和令旗镇了一圈。
看到我出来,玄诚子抹着脸上的细汗说:“都好了,你快去洗脸。”
他甚至帮我准备的一盆清水,就放在供桌旁边。
我一边撩水洗手,一边问他:“你昨晚没睡?这都从哪儿弄来的?”
“哎呀,咱一会儿再说这些好不?先办正事,快着点。”他催我
我刚洗了手脸,一条干净的毛巾已经递了过来。
毛巾放下,玄诚子已经把一把香拿到我手里,无缝连接,都不给我喘气的机会。
我认识他这么久,头一次看到他这么积极向上,浑身的不适应。
供香点起时,玄诚子已经站在了桌子边。
“敬香。”
我把点起的香擎过头顶,向正北方举起。
“行入门礼。”
我手里擎着香,把腰弯下去,弯到九十度。
这样的礼,要行三次。
前两次都还算正常,到第三次,手里的香烟突然往上旋去,旋着一条直线,直直往上。
而半空中,一道似紫似黄的亮光,呈半圆形桌在我家房顶上面。
旁边的玄诚子“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直接以头磕地,半点没直起来。
我看了眼那道光,把最后一个躬鞠完,往前一步,将香插进香炉里。
香头“忽”地一下就大燃起来,先前的烟变成了火头,越烧越旺。
香灰扑嗽嗽地往下掉,不大一会儿已有香炉里铺了一层白,而香也烧去一半。
那道光还在,倒没像青木观的祖师爷那样,真的显灵个神位什么的。
只是我看的久了,发觉自己的头上有点不太对劲。
好像也有光在往外冒,与对面的房子上的光相互辉映。